见凌王由外面进来,扈大和的目光一下就看过去,凌王不咸不淡的喊了声,“大舅,二舅,母亲。”
“王爷来了,快坐下歇歇,外面可热了,给王爷端茶,”老王妃见了儿子后,赶紧亲切的关心问候,又吩咐丫头们上茶,到底是亲生儿子,便是从小被养在公婆处,老王妃还是疼爱他。
“你这怎么见了我跟你二舅就耷拉着脸啊?”扈大和见凌王这脸『色』,就不乐意了,拉着脸道:“可是不欢迎我们?”
说实话,凌王还真想点点头,可一下子望见母亲那微微带了祈求的目光便止住了,淡淡的道:“大舅若不是做了什么事让我不喜?不然怎么就觉得我耷拉了脸?”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来求着你父亲把你母亲放出来,难道这就碍着你的眼了,你就想让你母亲被关在佛堂里,由着人作践!”扈大和对这个一向与扈家不太亲近的侄儿颇有怨言,此时口气便冲了。
老王妃见自己竟被说成这般窝囊不顶用,放佛自己在凌王府一点儿地位都没了,便僵了脸,偏扈大和并不知道妹妹那极端的心思,又说道:“你看看你母亲瘦的,你这做儿子的怎么也不管不问,由着你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在佛堂里无依无靠,你这样可是不孝顺。”
“所以,我的王妃也被你们说不孝,被你们流言中伤?”
对于凌王忽然为凌王妃发难质问,扈大和恼了,“你这是什么话?她做儿媳的管着一府,把你母亲关进佛堂,你不责怪她不孝,竟还反问我?”
“你就说是不是扈松去让人散步的流言吧?”凌王爷就是来为凌王妃张目的,硬下心来不去看老王妃的神情。
至于,他会说是扈松散播,是在来的路上就把凌王妃昨日去打听事的管事给召了过去问话,只一猜就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大多数就是扈松家的认识交好那些不入流的官眷,但他是猜的,却也觉得自己猜的对,便要诈诈他们。
便问起一向神经粗大快言快语的扈二富,“二舅,你说是不是?咱们都是亲戚也别藏着掖着,是就是,不是我就赔礼。”
扈二富本来就觉得凌王妃确实不孝,那话儿也没说错,便不顾扈大和阻拦,粗着嗓子道:“是大松媳『妇』说的又如何,你那媳『妇』本来就是不孝顺,刚才我和你大舅去佛堂,那些刁仆还阻拦咱们,可不就是你那媳『妇』管家,那刁仆也是听她命令。”
旁边的扈大和见这二弟三两下就给秃噜出来了,一时后悔儿子扈松做什么把那流言的事说给二弟听,竟坏事,这外甥王爷看着可像是来问罪的,怕儿子扈松会吃亏,就狡辩起来。
“不是大舅说你,你看看你母亲都瘦了,可见背地里吃了你媳『妇』多少苦头。就你父亲偏向,非说是他下令,我看出来了,你家后院是你媳『妇』管着,你父亲也是偏护她,听信她的话。你这来问我们,难道也偏着她,连你母亲都不顾了?”
扈大和说话竟给人绕圈子,凌王自然听得出里面这话里绕着的意思,可他就装听不懂,只说,“这事确实是我父亲下的令,让母亲在佛堂里清心休息,偏被扈松造谣,连我凌王府的名声都给连累了。所以,你们就是冤枉她,胡『乱』给她泼脏水了,这事必须给个交代!”
“你……”扈大和见他如此强硬,气的说不上话。
老王妃也是好些日子没怎么和凌王说过话,更没想到凌王如今对凌王妃竟如此的维护,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只盯着凌王看。
倒是扈二富一下子跳起来,“给什么说法?不孝就是不孝,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晚了!”
凌王知道扈家人不讲理,也不跟他掰扯,只发话道:“既然那表嫂能将话传出去,就再一个个的圆回来,就说,是她误会偏听偏信了,我母亲只是为了给兰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祈福才在佛堂清修。若不然,被我听到再有人在外诋毁我的王妃,都算在表哥和表嫂头上,扈家原先是什么样,我就让他再变回什么样!”
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厉『色』。
本就是武将,杀戮重,这些微的厉『色』便足以将屋子里的几个上了年纪的人给镇住。
扈大和被他这话惊得好大会儿说不出个字,后来才颤着嗓子问道:“外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原先什么样就……”
扈大和只觉得是自己老耳朵聋了听岔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
扈家原先可是普通庄户人啊!难道是要扈家再成了庄户百姓?
哪知凌王面容冷峻地道:“就是你想的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扈松打的什么主意,是想毁了王妃,给兰姨娘让位,这种事我不妨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就算兰姨娘生下孩子,也不会让她养,到时她就回扈家去。至于凌潇,你们也别费心思让他夺世子位,那是琰儿的,谁也夺不去!”
第一次,凌王撕破一切,将这些人阴暗心思剥开放在阳光下面爆晒。
真以为他是个武夫不懂后宅,还是真以为他粗心没看出一些人的心思么,他只是不想寒了自己的心,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样的亲人和儿子。
以前,是他做错了,总以为只要母亲和妻妾互相谅解包容,便是有些摩擦也就过去了,谁家不都有些磕磕碰碰,他一个大男人,当以社稷为重,后宅诸事怎能掺合,且他向着谁也不是,便索『性』当不知。
可自上次兰姨娘给世子妃下『药』,才让他发觉事情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