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点一点被剥夺,沈安安捏着他的脖子的手劲越来越大,竟是用上内力都无法压制。
他有些微翻白眼,面色苍白。
沈安安冷冷望着这一幕,她的手隔着一块手帕捏住了他的脖子,手帕的丝丝寒意浸染上血迹,竟是又温热了起来。
她可不会碰这个人一分一毫,这块帕子也是用了便扔了。
“如何?与你当时要掐死我的窒息感可是一样的感受,不对,应该更疼才对,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沈安安凑上前,吐气如兰,语气却阴森的如同阿鼻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一丝一毫都不会忘记还给他的。
郁离艰难的睁开眼盯着她,他从未想过要她死的。
想解释,但眼前情况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上的刀伤和脖子的窒息感不知哪个更痛,安安竟是恨他至此么……
那眼神中滔天的恨意竟是染上了一抹他都看不懂的深厚,安安到底还隐藏了什么?
沈安安蓦地松了手,惹得郁离瘫在地上猛咳几声。
她背上的伤口被刚才巨大的动作扯动,此时有些渗出血,但她丝毫不在意。
两世的仇,就此了结吧。
提刀对准他的心脏,猛地刺入,瞬间血迹喷涌而出,沈安安迅速躲过,神色闪过一丝嫌弃。
郁离怔然,被这厌恶的眼神有些刺痛。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担心她有没有被弄脏……
一步错,步步错……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相遇。
瞳孔在此刻涣散起来,意识渐渐消失,他下意识咬碎了嘴里那块黑色的药,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神色。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不安,但此刻她也没力气想太多。
眼见面前男子全身浸染鲜血,狼狈不堪,失去生气,呼吸消失,她蓦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落下。
她没工夫折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过去。
身体一软,被身后温热肩膀扶住。
她偏头,一双带着担忧神色的眸子盯着她。
“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呆的太久了。”
“……他死了。”
“我知道。”
魏庭月淡淡,眼神不放过怀中少女神色一丝变化。
见少女一脸疲累,他眸中闪过一丝醋意。
为何安安对这个男人如此在意,在意的过了头。
但他不知道的是,前世沈安安的仇恨滔天在这一刻全然消失。
沈安安双手环住他羊脂玉般洁白的脖颈,靠在怀中,轻轻蹭了蹭。
少女对他的浓浓依赖让他心中蓦地一软。
“我们回去吧。”
“嗯。”
闷闷的语气,从怀抱中传出,像极了餍足的小猫。
魏庭月嘴角扬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动作利落的将少女抱起,离开。
冷冷落下一句话。
“把他扔到荒郊野外喂狗。”
“是。”
木叶应声。
堂堂一皇子竟被如此处置,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众人汗颜,面面相觑。
皇上若是知晓了……不知该会如何。
…………
乾清宫。
明黄色的柱子高高立起,显示着天子的威严,白玉台阶上一丝灰尘也无,浓浓檀香萦绕周围,紫檀木案台上笔墨纸砚俱全。
皇上早早就在宫殿中听着实时传报的消息,面色微讪。
他现在还能收到消息,就代表魏庭月并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若是他有心掩住消息,他便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他竟如此关心那个女子,竟是不顾天子颜面都要折磨死离儿,虽说离儿起兵谋反,他也对此失望透顶,但好歹是他的儿子啊……
皇上垂眸,脑海中细细思索。
那个女人对魏庭月来说竟是如此重要,看来以后得保护好她。
如此想了一通,暗自揣度。
“来人,若是有机会,领个全尸回来,没有就算了。”
“是。”
做完这一切,又抿了一口东南刚刚上供的上好碧螺春,暗自叹了一口气。
太子不中用,一心信任女儿,还保不住如此重要的兵符,三皇子又居心叵测,四皇子给羽覃国做了质子,现如今,只剩二皇子了……
脑海中闪过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暗自气恼,得亏他和魏庭月走得近。
管他想不想当,这皇位他必须得继承了!
扶额,明黄色的龙袍有些暗淡,烛光明晃晃照在脸上,暗香浮动。
他这皇帝,做的可真不容易。
…………
景天448年。
郁帝在位35年,共有四子二女。
太子被废,永安郡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后沈家嫡女称其只身犯险,深入三皇子府夺回兵符,实乃将功补过,得以放出,改禁足三年。
二皇子颇受重用,三皇子谋权篡位,当即押入大牢处死,尸首葬入皇陵。
四皇子身处羽覃国为质子,安然无恙。
大公主郁澜送入北蛮和亲,二公主郁柔身娇体弱,甚少出门。
但更令世人讶异关注的是,赤血军时隔五年重出江湖,叱咤风云,惊动世人,而传闻将军闭门不如。
京中魏家公子,惊尘绝艳,颇受重用,但已然娶亲。
一月上旬,皇上赐婚魏公子和沈家小姐重办婚礼,场面竟比之前更加盛大,阵仗惊人。
男俊女美,郎才女貌,众人称此乃佳话,闺阁小姐无不惊慕如此风度郎君,官家少爷无不艳羡如此绝色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