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讲的很委婉,说的夸张点,到时候二公子吓得屁滚尿流,腿软发抖都说不定,到时候就不是上战场杀敌,而是被敌方随意摆弄了。
“那夫人一介女流之辈难道就见过血……”
木叶一时心直口快,说到一半发觉这话不妥,赶紧捂住嘴垂头道:“属下冒犯,属下自行回去领罪!”
在他心里,夫人一直都是个涉世未深的闺阁小姐,虽有出众气质,但到底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孩子,但这话藏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太失礼了。
“不必了,你说的也是实话。”
沈安安顿了顿,一时哑然,不由低头失笑道。
也是,她一直以来都以重生者的身份自处,却忘记了在他人眼里,这一世她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小姐,什么都没经历过,最多也就在蛮夷待过一段时间,奇迹般的幸存了下来。
也许在木叶和其他属下眼里,她只是个主子一直惦记的柔弱的青梅竹马罢了。
但她想证明,她不是,她也是可以保护魏庭月的人,而不是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不知外界生死是非,不知世故。
“不过,你别忘了,我是从蛮夷手中活下来的,不仅如此,掉入万蛇窟之下至今没有死,可不只是因为运气。”
沈安安目光定定,言辞振振有词。
从那些随时有可能让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的不测之渊死而复生,她回想起来,走错一步她就不在这里了。
木叶哑然,确实,夫人的经历是多少普通人都无法想象想到的,可她全都经历过了,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夫人又遭遇了多少苦难,他无从得知。
“夫人,你受苦了。”
多少话在此刻都凝成这短短的一句“受苦了”。
木叶眼眶微红,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在今日忍不住潸然泪下这么多次。
他是将军的护卫,也是将军夫人的护卫,可他却没有能在夫人受难之时及时出现保护她,真是罪该万死!
沈安安嗫喏了两下唇,本没有什么委屈之意,此刻却不由有些感触,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哭腔,淡淡笑道:“没事,好了谈正事吧。”
“我此番回来是听闻郁国腹背受敌,蛮夷与边境小国都虎视眈眈这块大肥肉,身为郁国子民,更是将军夫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她回过心神,定定道:“更何况将军此刻有难,我帮衬一两下还是可以的,并不是说我一定要代替他上战场,而是替他出面,为的是稳定军心。”
她缓缓踱步,思虑再三开口道:“沿路我听到了不少传闻,都是关于将军不利的消息,将军虽暂时回不来,但绝对没有传闻中所言那样夸张。”
一路上的驿站都能听到人云亦云,有的说将军是受了皇命转战别处,但更多的是说将军被奸人所害,早就归西了。
更甚者,甚至编造出将军早就叛国,远走他乡了。
当然,这些都是潜在的叛乱分子蓄意传播的。
至于有多少人信,那自然是说的人多了,信的人就多了,若是一开始不信,也会因为周围人的信誓旦旦而逐渐动摇。
这些木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身处军营,又位高权重,这种话听到的不多罢了。
“夫人,属下办事不力,让这种传闻到处散播,以至于将军的名声受到损害,属下有罪,请夫人治罪!”
木叶低头,眼底尽是愧疚。
他恨不得此刻一个人掰成两半,一个管理军营,一个把那些到处散播谣言的歹人全都处理殆尽!
哪还会劳烦夫人此刻当面责罚他,真是罪不可恕!
“此刻不是责罚你的时候,你现在是将军,同时也是郁国的得力干将,你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
沈安安摇摇头,安慰道。
“那将军现在……”
木叶犹豫道。
他心中最担心的还是自家将军此刻的安危,虽说夫人都回来了,况且老夫人也把将军带去了月见阁治疗,按理说万无一失,最起码能好一半。
但他还是有一丝不放心。
“别担心,将军现在好得很,就差一步就能醒过来了,只是醒来之后还需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动身,放心,他很快就能与你相见。”
沈安安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在安慰自己,偏偏就在最后几天,在魏庭月快要醒过来的时候郁国出事,她心里何尝不可惜?
但她不能可惜,因为她还是郁国的人。
既然是郁国的人,就理当为郁国出一份力,况且她还是将军夫人,身居高位,就该负更大的责任。
而她相信,魏庭月若是在这里,也一定会赞同她的选择的。
“多谢夫人告知,属下心安了。”
木叶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
“现在你赞同我的做法了吧。”
沈安安笑道。
木叶抿了抿唇:“但属下还是不同意夫人做如此危险的事,若是出事了,属下该如何向将军交代?”
她扶额,怎么还是不答应!
“木叶,你要明白一点,这只是权宜之计,将军很快就会回来的。”
眼看木叶又要摇头,她怒了,不容置喙道:“这是命令,木叶。”
“……”
木叶顿了顿,把口中的话吞了回去。
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只有他想不出来,没有她做不出来的。
好吧,既然如此,他也只有豁出这条命随夫人出征了。
“属下听命!”
“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