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小小的声音在说:你很快就要有钱了,足够你生活一生的钱。李昭也很有钱,他负担得起你的生活……
“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虽然口中说着无需理会,但睿王的语气也急迫了一点,很显然,来电者他心中有数,而且绝不是能令他等闲视之的那种人。
“恐怕不会多了。”含光轻声说。“年姐姐看出来了一点,她很反对我们……再说,我很快也要回西安了。”
“我也……我初四就要走了。”睿王叹了口气,“出国去做半个月的国事访问。”
半个月后,含光无论如何人都会在西北准备开学,事实上她预定初十左右就飞回西安府去。
“那看来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含光扯了扯唇角,没有一丝笑意地说。“未来三年我都不会再来北京……”
睿王忽然往前了一步,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有没有想过来北京念书?”
啊?
含光吓了一跳,她——她完全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到北京来念书?
当然,睿王的能量,是足以安排她入读北京的学校的,不过含光很难想像这一切该怎么实施,她要住哪里?难道住李年和杨老师的房子?这不太好,她本来就不愿意打扰小夫妻的生活。
住校就更不可能了,睿王要安排她过来,肯定是时常要见面。
难道……是住他给她提供的住处?
这不就成了金屋藏娇了?她……且不说她,杨老师和李年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不必考虑,含光都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李年早就披露过她的态度,杨老师的想法只会比她更古板。
虽然恋爱自由,但在感情上太随便,还是会遭人看不起。十五六岁就和男人发生这样的牵扯,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和杨老师、李年见面?
“我……”她说,“我……”
拒绝的话像是有自己的意志,毫无阻碍地就溜了出来。“我不能……我虽然是孤儿,但也有人管的。”
“你是天恩慈幼局的人。”睿王急切说。“本来就是皇家主办……我查过了,慈幼局局管还是闽越王家的郡主……”
既然如此,睿王当然可以居中做点手脚,打通关节。她并不需要私奔,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转到北京,入读中学,然后住在睿王给她提供的住处里,然后、然后……
“我有老师,”含光还在摇头,她说,“我有师母……我……这是不可能的。”
很奇怪,到了这时候她反而一点也不犹豫了,虽然强烈的心痛仍在,但这和失去自己的生活比似乎又无足轻重了许多。她不可能为了一瞬间的心动去下这么大的赌注,把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交换出去。不是说钱,而是说她的朋友、师长甚至是亲人……她不可能为了睿王完全改变自己的生活步调。
也许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肯定,睿王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问,他有几分失落地说,“那……你的手机——也许到了西安,我……”
“我——我——”含光忽然间又有些犹豫,在刚才被强烈的心动阻隔的所有顾虑,现在全都回流。未来三年,她负担不起一次恋爱,她也负担不起屡屡的分心,她——
“殿下,”院门口突然传来了低声的呼喊,仿佛有个人来到了睿王刚才站的位置,睿王回过头去,似乎和他做了无声的交流,他又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仿佛是有意遮挡她一般,挪动了一□形。
“就来。”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矜持、冷淡、漫不经心、高高在上。一个被打扰了的大家公子对下人最惯常的态度。
短暂的心动结束了,现实终究回到了眼前,她是孤女,他是亲王,他们都有彼此的牵绊,这份感情甚至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蒙上层层阴影,睿王甚至负担不起让她在一个从人跟前曝光。
含光摇了摇头,她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而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上前一步,扳住了睿王的脖子,轻轻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灯光有限,她没有亲准,只吻到了他的唇角,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放下手来,后退了一步。
“谢谢你想着我。”她说,“从初次到现在,我也……我也一直都想着你。”
那温润的触感,以及睿王讶然的反应,不知如何,竟给了她极大的满足,她倒退了几步,回过身没入了甬道之中。
直到走进屋内,才发觉有几条未读的短信——刚才她居然完全忽略了那短暂的震动。
含光点开看时,却是叶昱和何英晨都发了拜年的短信来。她一边看,李年一边说,“哎呀,外头可冷吧,看你,脸都冻通红。快过来喝点热的,来,我给你倒。”
“噢。”含光便一边回复短信,一边走到李年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了热水杯。
欢声笑语,混合着外头客厅里的联欢晚会歌舞声。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xdd初吻咯
我们小五真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