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着默默饮茶的江卿如心里嫉妒得滴血,手上用劲儿,茶碗微颤。
喜欢江卿月也就罢了,怎的这些女子也只顾看她,她江卿如差在她哪里了?居然无人问津!
在江卿如眼里,便是被人唾骂也好过不被看见。
可江卿月却厌极了一堆女子站在一起,唇枪舌剑,互相奉承或讽刺。
她是因听说王妃们可能会来这寿宴,想结识晋王妃,所以才来的。
她的目光四下搜寻着她要寻的人,突然一红衣女子上前,挡住她的视线,“江大小姐,许久不见啊!”
此人一身绣喜鹊登枝的柿子红缎裙,因身材魁梧,看起来像男子穿女子的衣裙,略壮。
这便是才跟她结了梁子的林妙语,而林妙语身边还跟着一同穿大红色绫裙的清秀姑娘,与她有三分相似,想是她的庶妹。
江卿月对二人微微一笑,“好巧啊!”
“是啊,好巧!你那欺善怕恶,吃酒嫖妓的未婚夫也来了,你不去见见?”林妙语故意高声问道。
周围人神色各异,接着又响起一阵轻微的哄笑声。
江卿月面色微变,却并未反驳,算是为上回抢她的云锦还她吧。
林妙语的目光突然落在一旁的江卿如身上,“这位妹妹是?”
江卿月正要介绍,江卿如抢先一步站起身应答:“我是江卿如,我爹爹乃翰林院典籍江鹤楼。”
“典籍,典籍是个什么官啊?哈哈哈,没听过!”林妙语捂着口大笑,故做疑惑问身边人,“诶?你们可知道这官是干什么的?”
呵呵呵——
江卿如又羞又窘,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
她知道她爹算不得什么,可哪有当面嘲笑人的呢?
“我看你来时被人搀着,可是腿脚不便?”林妙语的庶妹林湘湘笑看向江卿如,因她终于找到一个地位比她还低的可欺负了。
江卿如眼眶含泪,怯声道:“我与姐姐骑马时,不小心坠马,摔伤了腿。”
“坠马,怎么坠的马?”林湘湘别有意味地瞥了眼江卿月,追问道。
江卿如也怯生生望向江卿月,咬着唇,嗫嚅道:“是我……我自己摔的。”
这含胸低头,委屈巴巴的模样,在座之人很难不联想,一时间,众人又交头接耳起来。
“你瞧她看江卿月的样子,害怕得很呢,像不像是被欺负了不敢说?”
“我瞧着是,他们江家大房比二房势大,欺负妹妹定是常有的事咯,谁家不这样啊!”
江卿月没听清,可也猜得到她们在说什么,不得不承认,江卿如演起戏来真比台上的戏子还戏子。
人家都是悄声嘀咕,那林湘湘因有嫡姐在旁壮胆,便直咧咧站出来,恨不能鼻孔对着江卿月,“江姐姐,你都吓着你妹妹了,你瞧,她不敢对我们说实话呢,这坠马该不是别有内情吧!”
这一句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江卿月。
江卿月上下打量了眼林湘湘,恰见她衣领内侧绣的孔雀纹,于是微笑回敬:“那你穿跟你嫡姐同样颜色的衣裙,衣领子上绣的还是孔雀,可又是别有内情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林家两姐妹的衣裳,都是红裙,可嫡女的裙上绣喜鹊,庶女的裙上却绣孔雀,孔雀在凤凰之下,乃百鸟之王。
但凡是安分守己的庶女,见嫡姐穿红,便该知趣地穿粉红,见嫡姐裙上绣喜鹊,自己裙上便决不能绣孔雀。
林湘湘知道规矩却仍然将孔雀绣在不容易察觉的衣领上,其心昭然若揭。
“不不不,不是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方才还拿鼻孔看人的林湘湘,像个奴婢一样拉着林妙语的袖子求她。
林妙语觉自己失了面子,愤得咬牙切齿,指着她,“湘湘,你穿红色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衣裳上绣孔雀什么意思,你想骑在我头上么?”
“姐姐,我哪敢有这心思啊!”
姐妹两个争吵起来,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开始起哄,再没空管江卿月了。
江卿月摇摇头,吩咐江卿如的两个奴婢,“扶她起来,去那角落坐着,那儿人少。”
于是,江卿如被搀着往东南角去了,有些姑娘看见她一瘸一瘸的走姿,都光明正大指着她嘲笑,“你看,你看她走路的样子!”
哈哈哈——
身后传来阵阵讽笑声,江卿月紧咬着下唇,险些没掉下泪来。
她再不济,也还从未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讽刺,可是今儿宴席上就她家最没权没势,她能说什么呢?
想结识侯夫人伯爵夫人,自己腿脚不便没机会;想让江卿月下不来台,可都被她一一化解了;最后自己还成了笑话!
她真后悔过来赴宴!
江卿如坐在角落里生闷气时,江卿月已经走出小院往别处逛去了。
绿浓和绿绮跟着她,两人叽叽喳喳说着。
“小姐,林家小姐嘴可真毒,处处针对您!”
“怕什么,咱们小姐四两拨千斤,让她们窝里斗,自个儿成了笑话!”
“诶,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去透透气,”江卿月淡淡说着,她确实想出来透气,可更要紧的是,她想四处逛逛看能否遇见晋王妃。
功夫不负有心人,走过一片桃林时,江卿月透过重重桃树枝桠,隐约望见七八道丽影。
“三皇嫂,你王府里的大夫都是吃干饭的吧,告诉你杏仁有毒?呵呵,他们是看你好欺负糊弄你呢,杏仁能有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