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自己仍搭在周砚膝盖上的脚,套着一双丑不拉几的拖鞋,心里却慌张的要命,周砚这种堂而皇之理所当然的出现让我不安,明明是前一刻冰冷的不像话的一个人,后一刻几乎就能让我溺死在这场情事的幻觉里,不对,即使他热情起来,也像是缺乏温度的而游刃有余的假象。
最后我抬头问他,“周砚,为什么是我?”
他几秒的愣神之后是快速的哂笑,“我说过了,我也没想到,对你的每一念好奇竟然都用自己的情动来作赌,到头来成了捆绑自己的桎梏。”
他似乎有些丧气,又有些笃定,“林蒹葭,人算不如天算,碰到了你,我发觉中国人的成语是句句都有深意,我要求了自己那么多,却怎么都没有算到你的出现,别扭矫情,嘴硬狗脾气,一身那么多缺陷那么多惊惶,心里还揣着别人,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没办法,我周砚唯一的骄傲就是还能对自己的感情做到坦荡,所以林蒹葭,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寻另一种可能,你也只能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我看着他晦暗难明的眼神,像是最深沉的海水,我这一刻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正在毫不修饰的同我坦白,我原本平稳的气息如同蛛丝般颤抖了一下。
周砚嘴角很快挑起了一抹笑,冲我伸出手,一把揽我在她怀里,我的腿依然搭在他的身上,我一下失去重心只能环住他脖子,这种树袋熊一般的姿态让我有些羞赧。
周砚把下巴搁在我肩颈,他依旧温声细语,好像轻哄安慰,“林蒹葭,不要逃,也不要慌,我给你时间,需要时间做出的决定,深思熟虑的感情未必不好。”
简直是要疯了,那种被重视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我搂紧他的脖子,摸索着找准他颈间的大动脉,眼睛一闭张嘴就咬了下去,一点也不留余地,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那点可怜巴巴的真实感。
周砚闷哼一身,忍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刻,简安真精神活泼的走出门诊手术室,挂脖吊着她刚缝针的手臂,另一只手举着几盒药,她低着头细细研究,“欸,林蒹葭啊,这破医院给开得什么药啊,主治什么经常性感到疲劳,我这得多性感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最近比较累吗,欸,林蒹葭……”
她连珠炮一长串的话随着她的抬头戛然而止,我才缓过神来,松开嘴,猛然推开周砚,却忘了自己几乎是全身都架在他身上,这一推,我光荣的从周砚腿上倒了下去,直接砸到光滑冰冷的地砖上。
顿时整个医院走廊响起了我杀猪一般的惨叫。
周砚赶忙把我抱起来,皱眉问我,“磕到哪了吗?”
我看着他脖颈间触目惊心带着血丝带着……口水的压印子,心虚不已,我赶紧别开眼神,又对上简安真那意味不明的小眼神,我赶忙从周砚怀里挣扎出来站直身子,冲着简安真讪讪的干笑几声,“是挺性感的啊。”
周砚阴沉着脸冲简安真点了点头,又示意了一下走廊凳子上另一双拖鞋,便径直离开出门去了。
我赶紧把拖鞋拎过来给简安真穿上,她也跟着装深沉睨了我好几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心虚,赶紧逃遁去医生那里问清楚简安真这伤口的注意事项。
扶着这老佛爷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周砚已经把出租车给招住了,简安真突然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我家睡觉,反而一手撑着车门上下打量了周砚好几眼,睥睨众生的女王姿态却丝毫没有压住不动声色的周砚半分。
她突然抬手翻了翻周砚的领子,被咬的地方清楚的敞亮在每个人眼前,周砚皱眉,一把拎过她手腕子甩开,简安真也不动气,冷哼一声竟然也能笑得灿烂无比,“小伙子本事不错。”
说完踩着周砚给买的拖鞋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周砚侧头拧着眉头盯住我,我干笑,“她今天确实情绪有些不对,你理解理解。”许绮年结婚,她能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那你就不伤心吗?”周砚眉目不动,甚至诡异的笑得清爽。
我没敢接话,拦了出租招呼他赶紧上车。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我打着哈欠在电梯里跟周砚道晚安,他一脸别扭的提醒我,“你该洗澡了。”
我愣神。
“刚我抱你的时候,你身上一股酸腐味。”
“……”我猛然想起简安真吐在我身上的呕吐物,没敢多看周砚一眼,抬脚就跑,却在开门的时候愣住了。
第五十八章真他妈狗屎的命运
这空气里似有若无的烟味是从那钻出来的?
我直觉不对劲,拧开家门是扑面而来的烟草味,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也不得一身的不舒服,僵在原地了,遭贼了?贼还没有走?然后是气愤,什么贼改这么大胆?!
我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身子,长吸一口气,几乎是猫着身子轻踱进家门的,捡了门边装饰柜上的小花瓶给自己壮胆,打算一探究竟。
家里落地窗帘拉的严实,室内一片黑暗,我不敢开灯,客厅里有显眼的点点猩红火光,和一个颓然的黑影。
想到一种可能,我一下子连呼吸都停了,像是被一根锥子直接精准的刺在了心脏处,动弹不得。
对方好像动了动,碾熄了他手里的烟,冲着我的方向,语气混沌,“蒹葭,你终于回来了。”
哗啦一声,我手里的花瓶跌在了地上,我只觉得我快要血液逆流了,真的是林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