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莫名滞了滞,有些慌张,赶紧把半跪着湿漉漉的她给拽起来,拦了出租就往我家赶。
简安真去洗浴室洗澡的当头,她的电话咋咋呼呼响个不停,她让我帮忙接一下,陌生号码,我扯着头发接起来。
对方听到我声音迟疑了一下,在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一声尖叫,“林蒹葭,怎么是你!”
我也听出来了,许绮年。
我看了眼刚开门出来的简安真,跟她示意了一下,她愣了愣,有迅速揉着头发让我继续,我只好硬着头皮,“她手机拉在我家了,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嫂子。”
许绮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电话出毛病了,她才开口,“也好,你在家吗?我来找你,我们聊一聊吧。”
又聊?我还没想好措辞拒绝,她就利落的挂了电话,只剩我跟简安真干瞪眼。
简安真长吐一口气,“我困了,借你房间睡一觉,你跟她谈完了再叫我。”
许绮年来得很快,她一点也不生疏的往沙发中央一坐,环视了一下整个空间,出乎我意料的没有问任何关于简安真的事,叠着腿开门见山,“我跟你哥的婚礼,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伴娘人选,蒹葭,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家里如此巨变,她依旧傲然的跟个女王一样,也算是本事,我扭了扭手上的水杯,轻笑,“你什么意思?宣布主权也没必要这么狠吧?还是想羞辱我?”
她换了一边腿叠着,也笑,是嘲笑,“林蒹葭,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就是心思重,凡事哪有那么多坏处可想?”
“你要没想坏,当年你能拿了林远留给我的戒指往国外跑?我可听说你在利物浦正好赶上一场热闹的同性恋游行,怎么样?坐在游行车队里的小敞篷车上的感觉如何?”这几年我学什么都不行,就只有阴阳怪气嘴巴不饶人学得最顺!
许绮年的脸哗然变色,在沙发上绷直身子,“林蒹葭,你爸那种和气的笑面菩萨也能生出你这样伶俐的女儿,还真是奇迹!”
我爸?我亲生父亲?许绮年认识我爸?不可能,一来我爸脾气暴躁最容不得事,二来,许绮年跟我年纪一般大,我爸死了那么多年,她到哪去认识?
我盯住她,“你什么意思?”
她突然不自觉的抿了口水,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你不用多想,怎么样,当我的伴娘你考虑的如何?”
我皱眉。
“林蒹葭,这生活总共就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另一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说我们各占了哪种?你不用这种态度对你,我不欠你的,当年你争得小心翼翼,现在干脆连争都不敢争了,怪谁?现在是林远选了我,不是我强了他,既然他不选你,那就是有他的理由,你可以坦荡的问他,而不是给我甩脸色,我邀请你做伴娘,只是因为你对林远很重要。”
说完这句话,她理着裙摆站起来,“还有,你真以为我爸行贿,林氏账上拨出去的340万,作为当家的林远就一点也不知情吗?蒹葭,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你,情深不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长久的真心,我们也不过是在一堆虚情假意里挑拣个略有真实感的那个,可悲吗?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合适就行。”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听着她逐渐走远的高跟鞋铿锵声,只觉得阵阵寒意,许绮年是什么意思?
卧室门突然打开了,简安真敛着头发走出来,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往我身边无声的坐下。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猛然侧身问简安真,“安真,府江行贿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抿了抿唇,“我跟着许印辉一起参加过几次商业宴会,见的对象里确实有这次牵扯出的几个公务人员,当然,许印辉不止带了我,有时候还有…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