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方便我查案子的。”

贾赦又道:“如此不是水落石出了么?”

“那将荷包丢进隔墙丢入御史台苏大人院内的人呢?”

贾赦笑道:“这个却不好说,未必是三皇子的人。”

冯紫英道:“另有常大人,他说有一日如厕时听见有人恍惚说了几句话,像是替姜大公子弄到了春闱考题云云。他那会子也将信将疑,因太过于含糊,也不曾露出来。”

贾赦拍掌道:“我可猜着了,果然是有立在风里送过去的几句听不清的话。另一方要的便是常庸在君前对姜文一霎时之疑心。有了一霎时便足矣。必是吴阁老他们太贪心,欲一回弄许多子弟舞弊过会试,不知道怎么的露陷了。若无此事还真不好办,保不齐是人家代笔的贫寒士子丢的石头。既有了这么一出,另一方可好查得很,单看琏儿不曾入阁,谁能进去便是了。未必是三皇子的人,小四小五小六都有可能。一头将二皇子灭了,一头将圣人之疑引到三皇子头上去,他们便能冒出来了。”

冯紫英苦笑道:“倒是有两位大人许是能入阁的。偏都是圣人的人。”

贾赦指他道:“你干了这一行,居然还笃信什么‘都是圣人的人’。这会子皇子夺嫡呢,皇子都是圣人的儿子,他们选了一位小主子也未必就背叛了圣人。”

冯紫英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查出来的与几位皇子有私下往来的重臣,或已是阁臣,或尚且不便入阁的。”

贾赦皱了皱眉:“他们的儿孙呢?女婿呢?幕僚呢?”

冯紫英思忖了会子:“委实无有。”

贾赦又道:“或是谁有把握,能在他们入阁后将他们弄到自己那一营去。”

冯紫英一愣:“何来此把握?”

贾赦笑道:“许是哪家人家已与他们订了儿女亲家?又许是某位皇子同他们的儿孙布衣相交?到时候揭出来便是了。”

冯紫英拍案:“曾大人与柴大人家中俱有正待结亲的嫡女长孙,两家的少爷也都爱结交朋友。”

贾赦道:“横竖若无目的,人家犯不上趁常庸上茅房的点儿去说些废话。”

冯紫英颔首道:“不错,必有缘故。”乃复深施一礼。

贾赦笑道:“罢了,你是个聪明孩子,日后这等机密少说与我。”

冯紫英笑道:“不好说,有事只怕仍来烦世伯。”说罢哈哈一笑,一溜烟儿跑了。

眼瞧着他背影儿没了,贾赦坐在椅子上半晌不动,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吴阁老等人绝非傻子,虽弄到了春闱考题,哪里会随便与人呢?必然是机密无比的。司徒塬又是如何知道的?这狐狸到底在朝堂上下安了多少钉子。

这一日贾赦忽然得了李三那头传信,唬了一跳!合着他们居然跟官兵又打了一回,且大胜。

原来李三他们如今太惹眼了,除了纺织作坊,还有些用他们水寨旁人之名做的铺子作坊酒楼等产业,都在大大的太湖四周。虽对外头也说是荣国府看护着的,仍有那眼热的,欲借官府之力强夺。

前些日子,水寨有位当家的在外头的酒楼遭人陷害,将他阖家拿下狱中。当晚李三便使了人去县衙听壁角。原来打他们主意的恰是现任的两江总督,因猜着这酒楼之主必不是荣国府的人,不过借了他们府里的名声罢了,欲立时杀人灭口,将此事掩过去。彭润恰领着人去野地训练去了,李三等不及与她商议,忙打发了人去劫牢反狱救了那当家的一家子出来。又因心中不服得很,趁夜洗劫了县令府,还将那总督府的管事杀了。他倒是学机灵了点儿,不曾杀县令。如此酒楼固然收不回来,也算赚了。

谁知那县中有个捕快是个有能耐的,竟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他们水寨四围了,悄悄回去禀报水匪重回太湖。总督府丢了这么大的人,岂能善罢甘休?上一任无锡县令遭贼人所害,至今还是悬案呢,不用问,自然是这太湖水匪干的了。不过半个月后,官兵便向他们水寨来了一回突袭。只是如今的水匪早已不复当日那般好对付了,彭润他们轻易将那一千官兵打得大败而归,大约不久便有折子上报朝廷。

贾赦捏了这信想了许久。他知道李三不过是告诉他一声,想来他们并无太大麻烦。偏他莫名的只觉得此事不甚简单。

数日后,贾琏上奏圣人,贡院考场过于简陋,举子们睡不好。横竖如今户部都替他们付了旅馆钱,不如好人做到底,每人发一个可吹气的皮囊枕头。

圣人听了大笑:“朕倒是听说了,当年你妹夫便是枕着那个考试的?”

贾琏笑道:“是。我父亲本来想卖这个来的,后算了算本钱,委实太少了,卖的没什么趣儿。再说春闱三年一回,也卖不了多少数。尤其这个做起来简单得很,家家户户的娘子但凡瞧了瞧大约都能做的了。昨晚方说不如送个人情给他们。且二月那会子他们大约吓着了,朝廷也可借机安抚一番。”

圣人道:“为何你们家不送这个人情?”

贾琏尴尬了一会子道:“我父亲嫌麻烦……”

圣人一想,委实像是贾赦说出来的话,不禁哈哈大笑。

乃果然下旨让人赶制了许多皮囊枕头来,送每位举子晚上枕头用。

时维四月,春闱因弊案重考,众举子回了贡院。因病不曾参加二月那次会试的姜昭这回没有理由了,拎着丁鲁班出品的考篮下了场。

进了考场,朝廷竟给每位考生发了一个吹气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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