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殷阐从牢房外进来的时候,王瑾已经安然的在里面睡了。【92ks. 】原本王家嫡女,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着实让人感慨。可是,这就是命。怨不得旁人。
王瑾的睡颜很美,青丝随意落到地上,大片一大片全是墨色。如同墨汁在水里晕氤氲开来,她的神色安详,看不出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心底的人。寂寥而神秘。十分的美丽意味着十分的危险,殷阐笑了,这个女人还是让给弟弟好了,也只有他可以在她的安然中平静无事。
“主上,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安排?”殷阐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看到这个情形,觉得自家小王爷对这个女孩儿肯定有别的心,所以顿时不敢确定接下的任务会如何进行。殷阐白了他一眼。
“弟弟不敢也不想做的事,就由我来代劳吧。”殷阐说着,特意观察了王瑾的表情。果然她的神情动了动,明显是在装睡,却不愿意睁开眼睛,与他对峙。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过不是错而是过。没有回头余地的事,说的再多也是白做。“放火烧了。”
一边的小厮不敢不遵从,只好吩咐下面的人点好柴火,浇上酒。让火势继续蔓延出去,王瑾依旧睡在自己的牢房里,无动于衷。殷阐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说些什么,王瑾是不会有任何动作了。“睡在地上那个,还不起来?”闻言,王瑾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殷渲呢?”
“他不愿意来,所以让我来了。”
王瑾了解的点了点头。至始至终再无任何言语,可以说安静的像一个木偶。安静的听从别人的吩咐,不吃饭不动作,眼见火势蔓延。依旧无动于衷。
“你怎么还不走?”
王瑾看了看他身后隐隐约约的那个人影。“我点头只代表我知道,不代表我原谅。”王瑾起身,看着越来越大的火。淡淡回应殷阐,若不是所谓的兄弟之情,现在站在她面前应该是殷渲本人。而不是殷阐。
正面她,然后说清楚真的有那么困难吗?
“我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谁来说不都是一样的,何必计较如此至多。但是,他现在知道弟弟为何这么喜欢王瑾了。她的确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不言不语不争不怒,安安静静,生死之间还口齿清楚。慢慢分析着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这一切与他们都极为相似。
王瑾摇头,“小王爷,我可以退步但他必须亲口对我说。否则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走。”
“她既然想死,就让她去死。”殷渲突然出声,即便是殷阐,也听出自己弟弟的怒气。殷渲发火,大步走到王瑾面前,“你以为你是谁?”王瑾闻言,屏住呼吸。
“你不过是没有身份的王家嫡女,王府收留了你,你就要无条件为王府做事。”
“我在你的心里,就只有这个价值吗?”王瑾抬起头,好好的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不忍,或者柔和的神情。哪怕是装的也好,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王瑾原本希翼的心一寸一寸的冰凉。“我对你无任何感觉,你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这句话,生生把她打入谷底。王瑾沉默片刻,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慢慢直了腰。声音回复淡然,“王瑾明白了。”
这个时候,火势已经有些严重。再不走很可能谁都走不出去。殷渲恶狠狠的盯了王瑾一眼,王瑾这才好生生的随着他们二人跑着离开。在跑出去之前,每个人都用一桶的水把自己浑身浇得透湿。这水也是早早备好的。
出去之后,是王府的后门。
“你现在,就在这里住下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把你放出来。”
这就等于变相的软禁了。王瑾看看被荒废很久的茅草屋,茅草屋依靠竹林而建。人迹罕至,荒芜烟稀。王瑾很满意,准确说,殷渲更满意。
“你在王婆婆家里,学不到音律,琴棋书画。我会亲自教你。”
王瑾目光看向他处,漠然回应到。“可以让小王爷教,月黑风高相言阡陌。举杯饮酒作诗,不让良辰美景虚设,而小小王爷你……”
“那就让他来教。”
四年的相处过后,殷渲再没有在她面前撒娇或者卖萌。倒是越来越扭捏,王瑾听了之后。也全无表示。算是默认了。
殷阐摸摸鼻子,觉得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这……不太好吧……”
“就这么定了。”殷渲不给哥哥反口的机会。与其说不给殷阐反口,实质上也是让自己认清楚形式的机会。他要花时间好好想清楚。
王瑾不说话。她已经死过一次,重新来过。看见的,听说的比殷渲多很多。她上一世是窑子里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更清楚的是,怎么获得男人的欢心。默不作声的话,殷渲绝壁会愧疚。
这是必须的。
月色简洁,王瑾柔和温顺的浅笑。那样的神色,会让人迷失。
殷阐咳嗽一声,打破这样的气氛。殷渲惊醒过来,再不去看王瑾,“我们走吧。明天一大早,你来负责。”他还想再加上一句,王瑾的卖身契还在王府手里。希望王瑾老老实实的,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时光静宜恰好,却无人心怀憧憬,恬然静谧。
王瑾看着他们离开,渐渐的自己的双脚已经麻痹的没有力气。她依靠着栏杆,慢慢让自己的身体保持轻松。现在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月光在她的头顶。依旧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