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脚步有些凝滞,若非临渊携着她的手,她可能迈不出脚步。
光罩罩着她,卸了大部分外界带来的压力,剩下的不过是来自于自己的压力,是骨血中的躁动。这种躁动就宛若她第一次来到天之谷时,距离这个男人如此近时,是来自血脉中无法抗拒的躁动。
流虹的尽头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
司凌的心脏鼓动着,甚至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地方是上古仙人埋骨之地,这里埋葬着许多仙人,他们已经身死道消,却余威犹在,静静地沉眠在此间天地,连天地都不敢亵渎。
那么,这个地方只有上古仙人!
司凌的目光又看向旁边携着她的手走上探索未知的男人,他的脸庞是如此的完美无缺,甚至完美得如同上天眷顾宠爱捏造出来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又凭什么敢打扰仙人埋骨之地?他又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仿佛知道她的胡思乱想,他低首看她,微微一笑,似在安抚她躁动的心。
虽然她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他同样也不知道如何待她,只能尽可能地满足她的要求,带着她到处去闯那些上古仙人的宫殿,恶作剧一般带着她狂奔逃跑,将那些仙人收集的神器讨好地放到她面前,让她选择……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流虹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那在远处看时只有米粒般大的光团,到了近处时,发现有如世俗界的水缸般大的蚕茧,柔和的光静幽幽地悬浮在色彩斑斓的虚空中,而这光芒她十分熟悉,正是那缕陪伴了她许久的生命之光。在生命之光里,她可以感觉到那里安静地躺着什么,被层层柔光阻隔了视线,无法窥探里面的生灵。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干哑。
临渊安静地看着那光团,目光幽静,蕴着缠绵的东西,轻声道:“上古仙人。”
司凌顿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这位便宜爹好,觉得他胆儿够肥,竟然想要救一名不知死了多少纪元的上古仙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司凌顿时想要找个角落抱膝蹲一蹲,理清自己的思路。
她要给这位便宜爹跪了,要有多强大,才能以一介凡人之躯压倒上古仙人,然后将她制造出来哦?!便宜爹你这么叼,三界知道咩?还有人敢和你作对么?
不过没有给她抱膝蹲坑的机会,因为整个天之谷突然摇晃起来,地动山摇,那些悬浮在上空中的石块蠢蠢欲动,小幅度地震动着,仿佛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上古仙人埋骨之地被不知死活的人类打扰,亵渎了他们的埋骨之地,愤怒,愤怒,愤怒!!!
杀!杀!!杀!!!
无声的杀意从下方的世界开始蔓延攀升,不知来自何方的愤怒化为了杀意,欲要诛尽所有闯入此地的外来者。
“来得挺快的!”
听到这道带笑的低语,司凌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发现他的双眸熠熠发亮,就像每次带她去闯那些仙人宫殿,被守护傀儡追得满世界乱蹿时的那种兴奋,表以为你长得太美就能掩饰你完美表相下的流氓因子。
见司凌盯着他看,目光太过古怪,临渊好心解释道:“天之谷的封印已破,外面的修士闯进来了。”
司凌内心暴躁外表矜持淡定地点头,问道:“然后呢?”
“三日后,天之谷将飞升仙界!”他十分愉快地为她解惑。
卧槽啊!这简直是妥妥的阴谋啊!!
司凌震惊地看着这位便宜爹,突然觉得三界都被他耍了!当年据说他触犯了三界利益,迫得三界渡劫境老怪联手将他镇压怒海之中——说不定那是人家为了借他们的力量打开天之谷封印,心甘情愿地窝进这里呢?再看现在上蹿下跳地想方设法地想要将他从怒海中解放出来的胤河天尊、殊河天尊等魔界的死忠份子,根本不需要这群蛇精病搭把手,人家自己就能离开,只是不愿意离开罢了……
#便宜爹才是三界最大反派boss#
#所有人都是便宜爹操控世界的棋子#
#便宜爹得尝所愿,欲要毁灭世界#
一瞬间,司凌的脑袋又在开始跑马,等发现便宜爹双手掐诀,将那生命之光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手心中后,抓着她往回跑时,发现自己想太多了。虽然是将所有人都设计了,但却未必有那毁灭世界的心,不然连自己都一起毁灭了,那真不是中二病,而是个神经病了。
地底之下,上古仙人埋骨之地散发的愤怒杀意慢慢地攀升,而上方,却仍是一片风平浪静,所有涌进天之谷的修士都在那扇门中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拽着,如同当初司凌一般,狼狈地摔到了天之谷中飘浮的石块之上,甚至有些不小心的狠狠地撞到了一块飘来的石头。
刚抵达天之谷的修士们还无法感觉到地底之下的那些愤怒的杀意,抓紧时机,在天之谷中飞快地掠走,分秒必争,想要比任何人都要快地发现仙人遗迹,得到仙人的宝藏。
司凌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道封锁气机的力量在渐渐消失,被压制的仙灵力开始慢慢地回升。一个月之期已到了。
但是,司凌现在高兴不起来,只有三天时间,她怕他们赶不到天之谷的出口,到时天之谷将飞升仙界,这里所有人都未修练成仙人之躯,无仙人之躯保护,只能在那种绝对力量下被碾为肉糜,化为齑粉。
临渊抓着司凌往回跑,等跑到一块巨大的浮岛时,带着司凌跑了进去,直闯岛上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