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楚家对抗恶虎帮,起初是因为楚轩的私仇,到了如今,已是关乎家族振兴的头等大事。
楚轩说得慷慨激昂,换做旁人听了,定会云集响应。可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而是沈琢玉。
楚轩说得兴起,还yu再说,却被一阵悠长的号角之声打断。
“呜————”
号角声沉厚沧桑,直穿天际,楚轩一听,脸se顿变,不待沈琢玉反应,已是疾速跃下山去。
沈琢玉不明所以,觉出那声音是从山下从来,是以奔到崖边,向下望去。
这一望,沈琢玉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但见石桥那边,浩浩荡荡涌来一支人马,粗略估计,也有数千之众。脚步轰鸣踏来,卷起漫天的扬尘,喊杀声由轻及响,直至震耳yu聋。
而坪子上,楚家众人以及南武林群豪的反应也算极快,面对来人如此声势,竟也丝毫不乱,数百条汉子当机立断,飞奔上石桥桥头,抢在他们渡桥前扼住了要道。
那支人马望见这个情形,来势居然丝毫不减,当先士卒的举起刀枪,无所畏惧地冲上了桥头。
铿!
随着天地间一声尖锐的撞击之声,两股人流终在石桥上撞到了一处!
沈琢玉双目瞪起,瞧那来犯之人各个头缠红巾,不由惊道:“是乱军?!”当即足下一点,径从山崖跳下,下落时,双脚不断踢踹崖壁,借此减缓坠势。数息间,便已接近山脚。
此时,先行一步的楚轩已然赶到,他见石桥上堵地水泄不通,蓦地大喝一声,纵身而起,犹若白虹经天,向着敌众头顶落去。
乱军士卒听闻头顶吼叫,纷纷抬头望来。
楚轩身在半空,张口大喝:“死守到底!”白袍迎风而鼓,长剑一挥,一道波及数丈的剑气当头劈下,恍如银河落地,所到之处,血雨腥风倏然扬起,乱军死伤不计。
群豪见状,气势为之一壮,禁不住放声应和:“死守到底!!”刀剑愈发凌厉,乱军的队伍瞬间就被逼下桥头。
楚轩哈哈大笑,趁势落进敌阵,这下子,真是虎入羊群。蛮横的剑气横冲直撞,乱军摩肩接踵,无处可避,好似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楚轩收割xing命。
沈琢玉远远瞧见,眉头却是一皱:“那时的楚轩,可没有这般杀气……”
他加快脚步,尽力一跃,和楚轩一般做法,强行插进了人流中间。雪恨顺势劈出,将数把劈来的兵器截作了两段。
就在那几个抢攻的士卒愣神之际,沈琢玉突地偏转剑锋,剑背劈在几人太阳穴上,几人遭此重击,闷哼倒地。身旁的乱军见过神兵之利,一时不敢上前,沈琢玉目光一扫,但见石桥之上,战斗已变得异常惨烈。
由于空间狭小,对方的武器刺来,躲避空间极小,这般情形下,两边的人纯粹都在比拼近战招式。如此一来,那些乱军的普通兵士如何是这些武林人士的对手,短短一刻工夫,乱军损失惨重,指挥者情知再难冲过石桥,嗷嗷叫着“后退。”
士卒们如蒙大赦,chao水般退去,留下桥上数十具同伴的尸体。
楚轩趁势一个急冲,剑气爆起,四向she出,转眼又杀十数人,这才回头大叫:“撤下石桥!”众人闻言,俱是依言后退。
沈琢玉瞧见楚轩孤身犯险,不大放心,于是大步跟去,雪恨扫向两边,只是手下始终留有余地,伤人虽众,却没有杀过一人。二人风驰电掣,赶羊一般将剩下的乱军也都逼退。
乱军将领早对楚轩恨之入骨,此时见他只有二人断后,不禁大喝:“快!放箭she他!”
兵士们对那白衣剑客也是又恨又惧,当下纷纷搭起弓箭,谁知那二人极有默契,俱是见好就收,几乎同时开始后跃,不过瞬息之间,便已退了十丈之多,兵士们看得目瞪口呆,羽箭搭在弦上,竟然忘了松手。直到二人落回对岸,方才稀稀落落she出几支,只是刚刚越过石桥,就已力尽坠地。
楚轩大步走向群豪,高声喝道:“楚家儿郎听令!准备诛仙弩阵,他们如果再来,便用弩箭伺候!”
“诛仙弩!?”沈琢玉立在原地,心头一跳,遥遥望向对岸,乱军似乎又在蠢蠢yu动。
这边厢,数十名楚家弟子奔到岸边,均从背后取下怪异弩机,排成数列,瞄准石桥方向。沈琢玉随眼一瞧,便认出那些弩机正是诛仙弩。
他深知诛仙弩的厉害,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他实在不忍再看,唯有默默转过身去。
乱军首领望见楚家的人竟也退下石桥,果然不死心,很快下令发起了第二次冲锋。沈琢玉背向着石桥,只听身后呼声大起,心知自己不愿看到的,终究还是要发生了。
耳边传来诛仙弩特有的鹰啸之声,紧接着,便是震天的惨叫。
楚轩存心震慑乱军,是以特意等到乱军几乎冲过石桥时,方才下令放箭。乱军只当对面的人不敢阻拦,冲的比前一次还要勇猛,于是不明不白之下,就被密密麻麻的弩箭she成了筛子。仅仅一波弩箭,桥上的乱军无一幸免,全部倒地。
石桥那边立时一片死寂,冲锋戛然而止,而石桥这边,却是爆发出冲天的欢呼。
乱军首领彻底傻了眼,咂了咂嘴,立刻下令所有兵士退后一里。
撤退时,士卒们回望石桥,面se多是后怕不已,这一座小小的石桥,在他们心里俨然成了阎罗殿的奈何桥,若想过去,非要送命。
南武林群豪欢呼了一阵,忽听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