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出学堂后,直接跑回了家。
他的家就在曲阜城内,是一处很破旧的宅院。院子没有砖石围墙,只有栅栏,里面有两条狗。
狗听到有人进来了,就狂吠起来,并扑向小男孩。见是少主人后,又立即摇头摆尾起来,扑过来舐着小男孩的脸。
“过开!呜呜呜……”
小男孩一个用力,才把讨好的狗儿给摆脱了。
狗儿摆脱后,就跟在小男孩的身后跑。
“爹!爹!呜呜呜……”
子路听到儿子的叫声,从屋内跑了出来。
“儿子!儿子!谁欺负你了?儿子?”见儿子那一脸委屈地样子,子路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下来。
心想:劳资才倒霉,就有人来欺负劳资的儿子?谁?劳资捶不死你?
“儿子?儿子?我的个儿!呜呜呜……”子路的妻子闻声也跑了出来。看见儿子那个委屈地样子,吓得大哭。
“爹!爹!呜呜呜!先生他!他走了!……”小男孩哭道。
“先生?哪个先生?”子路不解地问道。
“司寇大人!”
“司寇大人?”
“家里来了许多官兵!呜呜呜!他们把先生逼走了!呜呜呜……”
在子路的追问下,小男孩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地说了一遍。
子路大概地听清楚了,季桓子派人来逼孔子离开鲁国。他把儿子双手叉着抱起来,举在面前,瞪着眼睛说道:“儿子!好好念书!”
小男孩一点也不害怕,点头道:“嗯!”
子路很满意儿子的表现,把儿子放下,将儿子转了一个面,让儿子面对着他娘。然后!对着妻子说道:“娃交给你了!”
也不等妻子回答,转身就去院子的一角牵马。然后!打马就走了。
“他爹!”
“爹!”
身后!传来娘儿两人的哭喊声。
自从孔子堕三都失败后,子路的官职就下了,闲在家里。那些参与孔子堕三都的人,特别是孔子的学生,都因此而丢了官职。季桓子考虑到影响太大,才没有动他们,只是把他们的官职给免了。
其实!所有人的官职包括孔子的官职都没有直接免,都是那种“架空”。官职还在,可你不能办这个官职的事了。这个官职所负责的事,已经移交给别人办了。你没有事做了,最后的结果是:不去上班。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就这么地把你的官免了你都不敢去问,你都不敢去“周礼”。
要是在平时的话,你还可以去跟领导理论:为什么把我的本分工作都移交给别人办了?那我干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份工作吧?炒我鱿鱼你得说明一下。你们违反合同法你要补偿我的损失……
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去理论你等于自己往枪口上撞,自己去找死。
所以!子路等人都闲在家里。
子路一路追了过来,经过孔子家门口的时候,也没有下马进去问,直接过去了。他也不知道孔子驾着马车往哪里去了,只能按照儿子说的,跟在背后追。
到了大街的尽头,子路想也没有多想,直接往东门方向去了。心想:孔子一定是往齐国去了。以前孔子去过齐国,在齐国生活了近一年时间,可能他有熟人。
结果!出城门的时间问守城的兵士,兵士说没有看见孔子和马车。
子路不相信,又往东门外追了一段,再打听起来。结果也是一样的,没有人说看见孔子?
无奈之下!子路又骑马追了回来。
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下马询问了一下大街上的商铺。才知道:孔子往西边去了。到了西边大街上,子路又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往西,一是往南。
子路想也没有多想,往南方去了。南方,是去往宋国的路。
心想:孔子没有去齐国,那一定是去宋国了。宋国!是亓官氏的娘家,也是孔子的老家。在宋国!还有孔子父辈世交的后代。而且!孔子好像一直与宋国那边有联系,亓官氏也一直与娘家人联系。
到了南门,问了一下守城的兵士,结果还真的是这样,兵士说他们看见孔子一个人驾车出城了。
子路策马奔驰了好一段路到了荒郊野外,才看见远方的山岗上有一辆马车。到了近前,他看清楚了,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已经卸了车辕,散放在一边吃草。路边的石块上坐着一个低头吃着烙饼的人,此时不是别人正是孔子。
“先生!呜呜呜……”子路见是孔子,叫了一声之后,就哭了起来。
“子路?”孔子这才抬起头来,见是子路,先是一惊,随即就惊喜地叫了起来。
“先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呜呜呜……”
孔子看着子路,傻笑着说道:“天下这么大,我到哪里去呢?我哪里知道我到哪里去?”
“先生!呜呜呜……”子路跳下马,双膝一屈,跪行向前,大哭。
“子路?你?你这是何意啊?”
孔子放下还没有吃完的烙饼,起身把子路扶了起来。
“先生?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呜呜呜……”
“我们?”孔子楞了一下,说道:“是我!孔丘也!”
孔子说着!脸上露出一个难看地笑容。
“呜呜呜……”
“孔丘也不知道?离开鲁国,该往哪里去呢?难道?孔丘一心为民,却连一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如此?岂不悲哉?”
“先生!我们?我们?……”子路都不知道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