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按捺心跳,粉红色的双唇将碰未碰,车厢外传来一声惊叫。
明媚正在乱想为何景正卿好似并未动手,而唇上却似乎暖暖地,略觉异样……她微微皱眉之间,忽然听到了那声响,一下儿睁开眼睛,却对上景正卿近在咫尺的脸。
明媚吓了一跳,不知他怎么竟靠得这么近了!
明媚正要说话,景正卿却神色一变:“妹妹,你千万别出去。”
明媚呆问:“怎么了?”
景正卿道:“我听到云起的声音,怕他又惹事了,你别动,我看一看。”
明媚一听,唯恐另生事端,心也怦怦乱跳:“二表哥,你要小心!”
景正卿回眸一笑:“放心。”抬手,将她的小手轻轻一握:“表哥没事。”声音竟是十万分温柔。
明媚望着他的神笑容,心中一阵恍惚。
见他出了车门,明媚垂眸,手在唇上轻轻一按,又摇了摇头:大概只是错觉罢了。
她将脑中那一个闪念抛开,急忙靠到车窗边上,掀起帘子往外看。
那边景正卿迅速跳下了车,这瞬间已经把情形看的很清楚,却见云三郎跟两个家丁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拦住,其中有个不大的孩童,趾高气扬说:“哪里来的小畜生!看我怎么教训你!”高高举手,重重地就往云三郎脸上打去。
景正卿见三郎脸上红红地,显然已经吃了亏,又看那伙人狰狞凶猛,而家丁们都给辖制住了,当下双眉一皱,默不作声地冲过去,谁也不去碰,竟只是向着那孩子!
正是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这想法儿本是最好不过的,从眼前情形来说已经是“敌众我寡”,景正卿也看出这孩子必然出身非富即贵,才敢对云三郎如此下狠手,这会儿求饶或者硬碰都讨不了好儿,唯有先把这孩子制住了,再说其他的。
但是景正卿唯一想错了的就是这孩子的身份。
景正卿身量不高,并不惹人注意,悄然冲过去。
那孩子正要打三郎的脸,忽地被旁边冲出的一人抱住,身不由己滚了出去。
景正卿死死地勒住那孩子,拖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快把人放开!”
挟持住家丁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松手,云三郎却挣扎着叫起来:“正……卿!”慌乱嘈杂里,他的声音也有些不清楚。
景正卿瞪他一眼,云三郎忙闭了嘴,只道:“快放开我!”
此刻已经有几个人发觉忽生异变,就向着景正卿靠过来,一个个眼神极冷,脚下无声,身形矫健。
景正卿打量周围,自然看出许多异状,望着其中两人的身形、气质,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情形……似曾相识。
这感觉……令他熟悉!
景正卿无法相信,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孩儿,却见他年纪虽小,眉宇之中却天生一股阴鸷冷意。
刹那之间,景正卿倒吸一口冷气:旧事重演?
车那边,明媚目瞪口呆,看着这暴风骤雨似的一幕,若不是捂着嘴,早就叫出声来。
“景正卿……”明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喃喃出声:“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我该如何是好……”
景正卿脸色微变之余,收敛心神,喝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对你们主子不客气!”
他目光所及,竟是那几个悄然无息靠过来的高手。
那几人一愣,他们穿着打扮只如平常人一般,先前也只藏身人群之中,见出事才极快地过来,本想只是面对一个孩子罢了,极为容易了结,没想到,竟被个孩子喝破身形!
这几个人都暗自震惊,然而却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了。
景正卿又喝道:“快把我兄弟放开!不然别怪我!”
那擒着云三郎的人一惊,迟疑不决,景正卿道:“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何必这样,你们放人,我也放人,大路朝天大家各走一边就是了,不要闹得鱼死网破了不好看。”
暗卫之一见状,一点头,那人便放开云三郎。
景正卿见三郎想回来,便喝道:“上车去,赶紧走!”
云三郎犹豫不决:“你……”
景正卿心中暗自叫苦,却不肯露怯,只道:“叫你走就走,不听话么?”
云三郎一拧眉,终于转身就跑。
三郎爬上车,里头明媚却爬出来,三郎忙拦住她:“你干什么!”
明媚急得说道:“景正卿他……”
“正卿很有法子,他叫我走,必然有善后的方法,你不许去!”云三郎拉着明媚,不叫她下去。
明媚哪里肯依,只觉得心跳的发慌,竭力探身出来,遥遥地隔空一望,看见景正卿被人围在中央,小小地身影几乎要给人群淹没了。
明媚心惊胆战,大叫一声:“让我下去!”
慌乱之中,却听有个声音喝道:“请小姐回来,景小少爷无恙。”
这马车上并无他人,忽然响起这个声音,明媚一怔,连三郎也是一惊:“谁在说话?”
且说那边,景正卿见三郎爬上马车,且没人去追他们,便才松了口气。
他心思转动极快,正要把手中的人放开,便听到人丛中有人叫道:“哟,惊马了!快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得得得地马蹄声从远及近,这边儿看热闹的百姓本围了许多,见状齐齐大惊,纷纷避让,场面一时大乱!
景正卿大喜,见那几个暗卫拼命聚拢过来,他忙把那孩子往旁边一推,趁乱就跑。
那孩子趔趄出去,却发狠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