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宸也盯着那人。
那人道:“我只是看你们实在被欺负的可怜,有亲不能认,好端端地妹子又给抢走,所以看不过眼罢了。”
卫宸皱眉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方才动手的人是谁?”
那蓝衣公子笑道:“你不必问我是谁,我却知道,那动手的来头可大了,寻常衙门奈何不了他……只不过,有一个人是很能制住他的。”
卫宸竟忘了痛,几乎跟卫少奶异口同声地,张口问道:“什么人?”
“那自然就是……当今的……”那人望着他,虽是笑微微地,却藏不住眼底一抹阴冷,道:“端王爷。”
景正卿抱着明媚出门,门口上来送的景府家奴们先前被卫宸派的小厮打发几句,正要走,方才看景二爷匆匆进去,知道有事,就静等着,这会儿见出来,忙迎接了。
景正卿抱着明媚,将她轻轻地放进轿子里,安抚说道:“明媚,我带你回去。”
景正卿刚一松手,却愣住。
明媚正揪住他的衣襟不放,双眸望着他,小声说道:“我、我不要回去。”
昨儿跟老太太说的时候,老人家已经面有难色,忽然间匆匆回去,阖府的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了,且此刻明媚心乱心凉,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静静地罢了。
景正卿怔住,对上她双眸,心狂跳了会儿,终于说道:“那么……那么我带你去个地方?”
明媚点点头,便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景正卿心中没来由一阵狂喜,心中极快一转,便对康儿说道:“你去之前舅爷给我的那房子,找三哥,就说……”低低地交代了几句,康儿领命去了。
景正卿又唤了另一个景府的奴仆来,道:“你快骑马回府,到府门口跟看门的老齐说一声,倘若是府里头派了人来这里问姑娘什么时候回去,就说姑娘暂时还要留一会儿,不忙……”那小厮也答应了,牵了马先回府去。
打点了这两处,景正卿才对玉葫跟四喜道:“姑娘身子不适,我先带她去盛三爷的商铺暂时歇一歇,找个大夫看一看再回府,也免得老太太见了……又要生气担心,你们两个也记得,回府后千万别透露此事,如今我先走,你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我叫人带路,也先去三爷的商铺歇脚,等姑娘恢复了,再一块儿回府,如此天衣无缝,可知道了?”
四喜急忙应承:“二爷放心。”玉葫还有些不安:“姑娘……是什么意思?”
景正卿道:“是她的意思。”
玉葫对上他坚定的眼神,也就不说话了。
景正卿安排妥当,便把明媚从轿子里抱出来,拥在怀中,自己翻身上马,先行一步。
玉葫望着明媚,却见她闭着双眸,靠在景正卿怀中,不言不语,玉葫走上一步,怔怔看了会儿,便叹了口气。
四喜上前:“怎么了,可还疼?”
玉葫摇头,四喜道:“幸好二爷来的及时……不然的话真不知会怎么样,这为大公子看起来倒是斯文的一个人,怎么竟会翻脸成这样?真真吓人。”仔细看了看玉葫的脸,又道:“走吧,咱们也先去三爷的铺头,我早听说三爷在外头有许多的商铺跟外宅,都无缘见,没想到今儿竟能见到了……三爷找大夫给姑娘诊看,顺便也给你看一看,这脸颊都肿了。”
何止是肿了,卫宸挟怒出手,连嘴唇都磕破了,渗着血。
玉葫道:“我是没什么的,吃了这巴掌,叫小姐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以后就不至于上当了。”
四喜心头一动,叹道:“小葫,你对姑娘可真忠心。”
玉葫道:“我自然是姑娘身边头一号忠心的。”
四喜见她颇有几分得意似的,便笑笑:“知道啦,我们谁能比得上你?快别说嘴了,嘴唇都也肿了,赶紧去三爷处,找点药膏上一上。”
且不说玉葫跟四喜在后面随着轿子慢慢地走,只是景正卿抱着明媚,把她搂在怀中,只捡着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走。
明媚靠在他胸前,身下随时颠簸,却不觉得如何,只是昏昏沉沉地想睡。不知过了多久,景正卿翻身下马,把明媚也抱下。
明媚半睁开眼扫了扫,却见仿佛是到了哪里,她也不留心,依旧闭了眼睛。
景正卿将她往怀中越发搂了搂,才上前敲门,门里头有人问:“谁啊。”
景正卿道:“是我!”
门里的人才惊道:“二爷来了!”赶紧开门,见果真是景正卿,忙行礼。
景正卿道:“把马儿牵了进去,烧点热水送来。”
那仆人答应了,牵了马儿进来,掩上门,又叫了个中年妇人去帮手。
景正卿抱着明媚,往堂屋进去,进了偏房,入内觉得稍冷,摸摸炕,也是凉的,便又叫烧炕。
外头自一团忙碌,景正卿打开柜子,看到里头有新的被褥,便抖开,把明媚裹在里头,又抱住了,问:“冷不冷?”
明媚的睫毛抖了抖,然后张口说:“……冷。”两行泪随着便掉下来:何止是身子冷?最冷的恐怕是心里。
景正卿明白,他心头一酸:“没事儿,一会儿就暖和了。”把自己外裳脱去,只穿里衣,又用力抱住被子:“好明媚,别怕,还有我在呢。”
明媚裹在被子里,睁开眼睛望着景正卿,望着他长眉星眸,鼻直唇朱,这曾是她曾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张脸……
明媚默默地看了会儿,唤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