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孩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林宛如认得这料子,醉脂红跟凤凰尾一样,都是十分珍贵的料子,不过远不能和凤凰尾媲美。
有一种生长在西南的蚕,经过苗人的培育,它吐出的丝一开始便是红色的,纺成线织成布,这中间不用任何颜料洗染,便是浑然天成的胭脂红,因为这种蚕十分稀有,一匹布织成全靠它吐丝,并非人力可为,因此几乎要小半年的功夫吐出的丝才够织成一匹布的,物以稀为贵,醉脂红的价格也是寸尺寸金。
绿衣女孩道:“你说的轻巧,这可是今年新进贡的料子,统共才一匹,姐姐这件衣裳可谓是天下独一份的,如今被弄脏了,你怎么赔?”陈瑞霜没想到红衣女孩的衣裳这么珍贵,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林宛如却道:“醉脂红年年都是进上的贡品,每年最多也是两匹,如今宫里的贵人们都没见过这醉脂红,你们已经裁成了衣裳穿在身上,敢问二位姑娘家里父兄官居何职,居然敢私下克扣贡品,你们可知是什么罪吗?”
那两个女孩子似乎被林宛如的话吓住了,红衣女孩哼了一声,强自道:“你别吓唬人了,太子是我的表哥,这醉脂红就是他赏给我的,你敢说什么不曾?”
林宛如有些惊讶,看来眼前这两个骄纵跋扈的女孩子就是史湘云口中的保家姐妹保窈窈与保窕窕了,保窈窈看着林宛如惊讶的样子,以为是太子的名头吓住了她,越发得意:“你们今天得罪了我,我告诉太子哥哥,把你们全家人都关到大牢里去。”
林宛如不害怕,陈瑞霜却被吓住了,咬住了嘴唇,哇哇大哭起来,林宛如安慰道:“瑞霜你别哭,师出无名,说什么都是假的,她这是吓唬你呢。”
保窕窕却拍着手大笑起来:“胆子这么小,活该!”
林宛如气的瞪了她一眼,保窕窕昂首挺胸的:“你瞪我干什么,一群不知好歹的小贱人,敢得罪我们,简直是活腻歪了。”
林宛如怒火中烧,放开陈瑞霜,上前一手一个,“啪啪”扇了保家姐妹一人一个耳光,指着她们怒道:“敢跟我玩仗势欺人这一套,我这么吓唬人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就这点小伎俩也敢拿出来现眼,信不信我把你们这张嘴给抽烂了。”
林宛如前世可是扬州首富独女,扬州城里无论是富家千金还是大家闺秀都争着抢着和她玩,她小时候也做过类似党同伐异的事情,合起伙来欺负看不顺眼的女孩子,如今却被两个小姑娘指着骂,真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保家姐妹捂着脸呆住了,陈家姐妹也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保窈窈反应过来后就冲林宛如扑了过来:“你敢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我跟你拼了。”
林宛如才不怕她呢,闪身躲开了,保窕窕也冲了上来帮忙,谁知还没到跟前呢,就被一只大手给挡开了,把她甩到了一旁。
陈瑞文怒气冲冲的看着摔在地上的保家姐妹,气的要命,要不是他来找人,宛如就要被人欺负了,再看看陈瑞霜一身的狼狈和陈瑞雨哭红的眼睛以及陈瑞雪的敢怒不敢言,不用问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在宫中行走,他是见过保家姐妹的,保家姐妹自然也知道陈瑞文的名声,你想想,连石爱珠和柳萱这两位郡主都怕的人,保家姐妹能不怕吗。
陈瑞文冷冷的两边看了看,道:“谁先动的手?”
陈瑞霜见了陈瑞文,胆子大了,上前道:“是她们先推我的。”
陈瑞文点点头,对保家姐妹道:“不知道我妹妹是怎么得罪了保小姐,保小姐为什么要推她?”
陈瑞文的声音本就低沉,如今又添了十分怒气,十分吓人,保窕窕还维持着摔倒在地上的姿势,动也不敢动,保窈窈更是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这几个人竟是陈瑞文的姐妹,陈瑞文可是连太子都打得人,保窈窈吓得哭了起来。
陈瑞文觉得无趣极了,也不管地上的两个人,拉着陈瑞霜和林宛如回去了。
等知道了事情始末,陈瑞文倒是有几分惊讶,问林宛如:“那真是贡品醉脂红?”
林宛如点头,陈瑞文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按说贡品送来是让皇上先过目的,或是留下或是赏人,剩下的再由内务府分派给各位皇子和宫里的主子,如今皇上还没见过的东西已经被太子拿出来赏人了,可见太子的嚣张。
陈瑞雪对林宛如很是崇拜:“刚才宛如好厉害,冲上去打了她们两个耳光,还指着她们的鼻子骂,气势汹汹的样子,连我都觉得害怕。”
林宛如刚才是怒气上涌,什么都顾不得了,如今回想起来有些讪讪的:“谁叫她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的那话气人,我教训她们也是应当的。”
陈瑞文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宛如也有发飙的样子,想了想又对陈瑞雪道:“以后有人欺负你们,就该向宛如一样打回去,咱们陈家的人在外头还没吃过亏呢,传出去说陈家的姑娘受了欺负也不敢吱声,岂不是丢脸,祖父知道了也不高兴。”
陈瑞雪红着脸点点头,却十分为难,让她像宛如一样实在是很难,她也学不会呀,不过今天看着,妹妹受欺负她不能保护,那感觉也的确很窝囊。
陈瑞雪想着心事,吃烤肉的时候兴致就不怎么高,倒是陈瑞霜,前一刻还挂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等换了衣裳回来,看在香气四溢的烤肉,立刻高兴起来了。
陈瑞文看林宛如的笑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