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爱珠和柳萱是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水柔来了一趟,她穿着鹅黄色的衫子,显得秀气文雅,姿容清秀,看着林宛如如小山一般的肚子也是颇为惊叹:“你这样哪还能走动,还是在家歇息吧。”
林宛如倚着炕上的大迎枕,算是半躺着了,这样的姿势,却让肚子整个压在身上,时间长了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可若是斜躺着,肚子坠在一边更难受,只能坐一会便换一个姿势。
林宛如习惯了不觉得,水柔却叹道:“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
林宛如笑道:“可是一想到要出生的孩子,心里就很期待,也很高兴,觉得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水柔道:“说起来,前阵子在别院避暑,说起爱珠和萱儿的婚事,太后便说,二皇子娶亲也有两年了,却没有子嗣,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也都到了年纪,身边虽然不缺服侍的人,可正妃侧妃的位子都空着,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家是排在首位,让皇上给几位皇子指婚,三皇子四皇子的婚事有吴贵妃操心,五皇子的婚事有柔嘉贵妃操心,皇上只吩咐让两位娘娘相看,看中了再赐婚办婚事,你瞧着,这个年又不能安生的过了。”
林宛如关切道:“四皇子五皇子也就罢了,三皇子可真是到了年纪了。”
水柔笑道:“谁说不是呢,你都不知道,那天太后一发话,吴贵妃便说。如今的姑娘大都轻浮,哪还有稳重的,倒是公主身边的薛姑娘端庄稳妥,若不是家世差一点,倒是门好亲事。柔嘉贵妃当场便说,薛姑娘跟着公主一场,她早就许了前程,话里的意思是不许吴贵妃打宝钗姐姐的主意,吴贵妃很是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倒是宝钗姐姐忐忑不安,朝凰再三作保了没事这才放心。”
林宛如也十分惊讶:“宝姐姐如今没事吧?”
水柔笑道:“你放心,她好的很,有她劝着。朝凰可听话不少,如今也开始认真念书了,皇上见了很是感慨,说要好好赏赐宝钗姐姐。”
两个人又说了半天的话,水柔才离去。陈瑞文知道水柔走了便从书房过来了。亲自抱着林宛如给她翻了个身,关切道:“怎么样了?”
林宛如脸色还好,笑道:“没事,就是有些热。”
陈瑞文细细的替她擦了额头上的汗,又喂她喝了些绿豆汤解暑,虽然林宛如不说,可陈瑞文还是感觉的到她在强撑,看着她受累却不能做什么,陈瑞文心里很是难过,越发的把手里的事情丢下。每日专心陪着林宛如,吃喝走动都不假人之手。
很快进了八月,临产期也只有近两个月了,林宛如肚子又大了几分,也越发难受起来,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觉得很累,最后林宛如实在是撑不住,侧卧在床上起不来身,哭道:“我真是难受极了。”
陈瑞文默默地看着她,心里又是酸胀又是疼,恨不能替她受这个苦,沈姨娘和沈氏知道后都赶过来,商量该怎么办,又请了王太医把脉,王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推荐了擅长妇科的孔太医。
孔太医比王太医更老,一把白胡子,闭着眼睛切了半天脉,道:“两个孩子养的极好,个头有些大,少奶奶这才觉得难受,若是大奶奶愿意,可以给少奶奶用催产药。”
沈姨娘和沈氏俱是吃了一惊,沈姨娘说话都结巴了:“催……催产药?”
沈氏犹豫了,她可不敢做这个主,看向了陈瑞文,陈瑞文心疼的给林宛如擦脸上的汗,哪里还顾得其他,沈氏只得请了陈翼和陈永明来,两个人一听这么说也是愣住了,陈翼斟酌道:“用了催产药,对孩子可有什么伤害?”
孔太医道:“少奶奶脉象沉稳有力,可见胎儿发育的极好,当然了,早产自然比足月生下来的孩子要虚弱些,可只要细心的养着,也没什么大碍,若是等足月,那只能让少奶奶吃些苦头了,再熬一个多月。”
林宛如听了,咬牙道:“我要足月生。”
陈瑞文却道:“你瞧你这样子,这么大的肚子,喘气都困难了,再熬一个多月,你自己的身子还要不要了?”
林宛如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了下来:“我不,我要孩子健健康康的。”
沈姨娘和沈氏看着也是心如刀绞,孔太医道:“少奶奶也不必坚持,早产不过是孩子瘦小些,养些日子便好了,说起来并无多大不妥,倒是少奶奶此时强忍着,吃不好睡不好的,带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舒坦,到时候若是生产的时候出了岔子,那胎儿可就是先天不足了,依在下愚见,还是早些生下来好。”
陈翼闻言立刻拍板决定:“生!孔太医,还要请你多多费心。”
孔太医道:“这个是自然,国公爷不必客气。”
因是临时决定的,一时间东西准备的也不齐全,沈氏和沈姨娘赶忙各自去准备,孔太医也在廊下生了药炉,亲自看着熬催产药。
陈瑞文低声安慰着林宛如,把她抱到了左耳房,叫人收拾了做产房。
林宛如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上像是压了千万担东西似的,一时间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陈瑞文忙不迭的安慰,却觉得心如刀绞。
到了傍晚,稳婆请了四五个,一应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了,孔太医这才让林宛如喝了催产的汤药,自己却侯在外头默默算着时辰。
催产药药效很快,林宛如觉得开始发作了,腹部一阵阵的疼,陈瑞文也被赶了出去,沈姨娘坐在床头亲自看护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