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也是这俩你侬我侬,忘情过头了,竟就被这样抓了个现行。

要说怎么就这么巧,不早不晚,陈振他就出现在了这里?那也是有个缘由的。

老人家上了年纪,夜里本就睡得不深,昨夜家里办了那样一场大宴,还有些亢奋,睡得就更不深了。睡睡醒醒间,想着孙女过了年没几天就要出嫁,再想起了自己早去了的儿子,愈发睡不着,躺那里翻来覆去,觉着浑身骨头都酸胀,索性四更多便起了身,自己拿了扫帚呼哧呼哧地去扫院中道路上的雪。绣春的院离他的近,不知不觉便扫到了她那里,正被他看到一行雪地里的脚印,从她院门口一直延伸往后头,本就蹊跷了,再一看,居然还是一大一小两列,那大的足印,便似男人所踏,顿时起了疑心,赶紧一路追了过去,可就看到一双黑影在那扇角门边依偎得难舍难分的样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这下可气坏了,立刻便出声喝止。

绣春没想到祖父这会儿竟会出现在这里,吓得魂飞魄散,见他手上还拎了把扫帚,瞧着便似随时冲过来打人的模样,慌忙挡在萧琅面前,说了起头那话后,又飞快道:“爷爷,昨天他忙了一天,过来看我,我见天下着雪,这么冷,一时不忍心,就领他到我屋里去。后来知道他还没吃晚饭,就让他吃饭了。后来要送他走时,你叫我,我便去了你那里,回来见他已经不小心睡了过去,我就没叫醒他,这会儿等他醒了再让他走……”

陈振愈发恼火了,却也不敢拉大嗓门,怕吵醒了人,压低声怒道:“他会没地儿吃饭?还特意跑过来要吃咱家的饭?你再怎么替他说好话也没用!春儿你给我让开!”又看向萧琅,“好你个小子,勾我孙女竟敢勾到我家里来了!我老头子拼着命不要,这下也绝不会放过你了!”说罢举起手中扫帚,就要冲过来。

“是我想他了,叫人传信给他,他才来的!爷爷对不起,我昨晚没跟你说老实话,我骗了你。”

绣春急忙道。

陈振呆住了,脚步一顿,举着扫帚的手便也慢慢垂了下来。

绣春见祖父有点蔫了,压下还在怦怦狂跳的心,赶紧开了门,使劲推着萧琅出去,低声道,“你快走吧!”手却忽然被他的手握住了,觉到一阵温暖,不解地抬头看去,见他正望下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趁这机会,他还不走,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想被自己祖父抡着扫帚满院地追打鼠窜?

她惊讶地看着他。见他已经从自己身后出来,朝着陈振走了过去。

陈振也是有些惊讶,等他在自己跟前站定,压低声怒道:“你还不走,这是要干什么?莫非以为我陈家可欺……”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面前的这年轻人竟已经掠起袍角,朝着自己端正地跪了下去。

这一下,不仅秀春,连陈振也是惊呆了。

萧琅道:“祖父在上,请受孙女婿一拜。”说完,在雪地里叩了个头。

陈振吃惊太过,以致于竟没了反应,只瞪大了眼,呆呆望着他。

萧琅道:“我晓得这会儿称您祖父还欠妥,只我与绣春情投意合,心中也早已经把您当祖父看待,故而随了她这样称呼,还请祖父勿要见怪。”

他贵为亲王,即便纳妃,也不用像普通人那样对女家以小辈自居,更无须对女家长辈行叩拜礼。陈振做梦也没想到,此刻这个魏王竟会对自己行这样的大礼,说被吓呆了也不为过。终于反应了过来,啊了一声,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殿下你快起来,老夫受不起这样的礼!”

萧琅继续道:“我与您孙女之事,在旁人看来,是王府纳妃。在我自己看来,却是我萧琅迎娶心中所爱女子为妻。从今往后,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您是她的祖父,自当该受我这一拜。”

陈振又呆了。

绣春此时才反应了过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的祖父行这样的叩拜之礼,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想到雪地冰冷,怕他跪久了双膝会受寒,急忙到了他身边,伸手要扶起他。见他摇了摇头,对着祖父继续道:“昨夜之事,全是我的过错。绣春方才是怕您责怪于我,这才替我遮掩。并非她邀约于我,而是我过来投信求她见面,她一时心软,这才不忍赶我走的。此种行径,确实不齿,都是我的过错。还请祖父责罚便是,我绝无怨言。”

陈振终于回过了神。

一双未婚男女,一个投信求见,一个夜引香闺,估计两人还同床共枕了,到底有没做过啥事,也不好说。论起来,实在是伤风败俗。只是……

此时天色渐亮。他看见孙女站他身边,用一种又羞又愧又满是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再看一眼还端端正正跪在雪地里的这个年轻人,想起这俩人方才抱在一处那难分难舍的模样,心终于开始软了下来,叹了口气,摆摆手,拖了自己的那把扫帚,转身走了。

绣春见祖父走了,急忙扶起还在雪地里的萧琅,俯身下去替他拍着膝上的雪,低声道:“你快走吧。回去了记得让太医给你用药水泡一下,免得万一受寒了。”

他的腿,这小半年来状况虽然一直不错,但每隔几天一次的药浴保健还是在继续,自林太医回来后,这事便一直是他在做。

萧琅乖乖地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俯身下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抬头看了眼天色,低声道:“那我先走了。”他看她一眼,“你等着,过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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