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绣春在旁略讲述一遍,他便了然于心。绣春看着他伸出枯瘦如鸡爪的两只手在那伙计的腿上东揉西捏的,在旁略加指点,最后见□不离十,心中满意,成功交接。送走段太医后,知道祖父挂心,主动又在巧儿跟前把缘由提了下,说魏王因了忙碌,往后大部分时间要留宫中,这事便就算过去了,闭门继续用心写那本温病学的书稿。这样过了几天,这一日,传来了个消息。官府找到了先前在金药堂做事的那个工人。是在他老家找到的。只是找到时,他家正在办丧事。那男人数日前去同村一户办喜事的人家里喝酒,当晚没回。家人次日找了大半天,最后才在田间的一段沟渠里找到他。他已经倒栽葱地淹死在了小水沟里头。大家都说是他在酒席上贪酒,喝多了没看清夜路,这才一头栽进去淹死的。

官府传来这消息,也就意味着金药堂前头出的那事算是草草了结了。那一批有问题的紫雪丹,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成了桩无头案子。

许瑞福把这消息报给陈振的时候,知道老爷子会大发雷霆。果然,被他当着那一堆陈家父子和另些管事的面给臭骂了一顿。因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敢顶嘴,只低着头任由训斥,等老爷子骂够了,擦着冷汗连连保证,说往后再不会出这样的事,这才见他脸色稍霁。

陈振骂完了许瑞福,又严令其余各房提起精神做事,再不能出这样的纰漏。众人纷纷点头受训,这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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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存合父子一回家,就关上了门,低声说了几句今日这消息后,陈立仁想起方才出来时遇到那个董秀时的情景,略微蹙眉:“爹,我总觉得这个董秀,有点奇怪。他真的是老爷子当年故交的后人?”

“谁知道呢!老爷子年轻时走南闯北,他在外头结交了什么人,有些我也不大清楚。倒是他如今颇得老爷子的宠信,这倒是真的。你没见许家人如今对他一直在笼络?恐怕就是想让他帮着在老头子跟前说话吧。”

陈立仁哼了声,“我总觉得这个人怪,见了就不舒服。他似乎对咱们也淡淡的。”

“算了,不过是个小角色,凑巧帮了老爷子一个忙而已,不必咱们多费心,”陈存合摆了摆手,看了眼窗外,见没人,压低声道:“倒是那个死鬼二爷的女儿,她既没死,当初你干嘛让陈芳对葛大友说她也死了?如今葛大友南下,这消息还怎么瞒得住?”

陈立仁道:“我自有考虑。爹,老头子这个人,脾气古怪,戒心又极重。咱们父子俩替他卖命这么多年,你瞧他可有真心对待咱们过?倘若他知道那个死鬼二爷的女儿没死,找了她回来,弄个赘婿上门继承家业,这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所以我干脆让陈芳说她也死了。爹你想,这消息是葛大友告诉老头子的。他一定不会怀疑。我边也正在等消息,绝不会让她出现在老爷子跟前。至于葛大友,我与那人也商议过了……”

他凑到了陈立仁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最后道,“如此一来,老头子又能奈何?”

陈立仁听完儿子的安排,沉吟半晌,终于微微吁出口气,道:“但愿那人是个守信的。等事成后,照议定行事,各取所需。看到你出息,爹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陈立仁双眼微微发亮,笑道:“爹放心。金药堂大着呢,那人嘴巴再大,没咱们,也不可能一口吞进去的。我晓得该怎么办。”父子二人又低声议了些事,这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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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葛大友离去已经有些天了,绣春估摸再过半个月,他就能到杭州了,当然,前提是他真的被老爷子派去杭州。那本有关温病的书稿,她快完成了。眼见时日一天天过去,老爷子仍那样笃定,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她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思前想后,这天正打算拉下脸去他跟前再探下口风,却又出了件事,宫里又来人了!这一回,来的是御药房的总管,那个司徒空太监。

上一回,金药堂出了事,司徒空对陈家人避而不见,陈振心中自然不快。面上却也不显。该怎样还是怎样。这次听说他来了,不晓得又出了什么事,过去接待时,见对方一脸笑容,张口便说恭喜。

“陈老太爷,好事啊!”司徒空笑眯眯道,”太皇太后听太医院的段大人说,你的眼盲之症被董秀治好了?正好,她老人家的眼睛也有些不便,让董秀这就随我进宫吧。倘若这回能治好太皇太后的眼睛,你们金药堂可就真的立了大功!”

陈振怔住了。

前回段太医来时,也问起过他的眼睛。当时他已经痊愈,便提了几句绣春,算是无心。没想到竟会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自己的这个孙女儿,连去魏王府他都有些不放心,何况是要入深宫给太皇太后治眼睛?

他还在犹疑时,司徒空已经一叠声地催。陈振无奈,只得让人把绣春唤来,说了一遍。

太皇太后的眼睛患银内障,也就是白内障,但尚在初期,如今还能模糊视物。这事绣春也知道的。被叫了过去,听完之后,立马推辞。

这一回和上次不同。上次小郡主急病她主动出手,是因为关系到陈家的举家安危。这一趟,却并不必要,不但不必要,倘若能推,是一定要推掉的。她无法保证自己能让太皇太后眼疾康复。虽说那个老太太她见过,人看起来好像也算明理。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

见她推辞,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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