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直叫一个惊心动魄精彩绝伦,一个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名帅,一个是初生不怕猛虎的牛犊,二人直斗得昏天暗地,魏王不慎之下,手腕竟被他棍棒扫中,疼痛之下,棍棒差点脱手而出,大怒,顺势一记撒手锏,手中棍棒出其不意,化作灵蛇一般,挟了千钧之力,朝着对面这少年的咽喉直取而去。
叶少棠虽武艺出众,毕竟缺乏实战经验,方才一击得手,正等着对方棍棒撒手认输,不想转眼之间,情势陡然扭转,一时没有防备,眼见对面的棍头朝自己咽喉怒射而来,犹如离弦之箭,即便不是刀剑,像咽喉这等柔软命门之处,若被这样大力的棍头击中,软骨必定碎裂,后果非死即伤,他自然清楚其中利害,一时却又躲闪不及,眼就要被击中,那棍头堪堪距离自己咽喉只差毫厘之时,千钧一发之刻,棍势竟骤然而至,唰地出一身冷汗,抬眼望去,见对面这男子已经收止棍势,面罩寒霜地看向自己,开口道:“今日不取你命。你给我记住,往后离齐儿远些!倘若叫我再看到你纠缠于她,下回,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齐儿……
叶少棠睁大了眼看向这男人,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你……”
他一时说不出话了。
魏王冷冷道:“我便是齐儿的爹!”
叶少棠陡然一震,手一松,棍也跟着落到了地上,惊骇地望着他。
他竟然会是齐儿的父亲!
齐儿的外祖公,不是金药园陈家里的一个老管事吗?她的爹……
“怎么,你不相信?”魏王哼道,“齐儿是我女儿!小子,我警告你,给我离她远些!这次便算了,倘若再下回,我必定打断你的两条腿!”
叶少棠脸色微微发白,忽然又一阵泛红,额头汗滴不住滚滚而下,整个人僵住了。
魏王不再看他,“砰”一声,将手中棍棒丢在地上,潇洒地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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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竟敢真下重手,手背到现在还有些痛……
魏王转身后,终于忍不住,偷偷捏了下拳,把方才被棍子打到过的手背处往自己身上蹭了两下,快到大门口时,忽然听见身后道:“等等!”
他原本不想理睬的,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见这少年已经朝自己飞奔而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张脸庞涨得通红,嘴巴张了下,却没发声。
“怎么?还嫌没教训够?”
魏王不快地道。
“伯父……”叶少棠鼓足勇气,对上了他的目光,终于道,“我……我对齐儿是真心的。求伯父成全……”
魏王虎目圆睁,“你说什么?”
“求伯父成全!”
叶少棠大声道。
魏王勃然大怒,“臭小子!我看你是皮胀肉痒欠教训!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他左右看了下,顺手拔出边上武器架上的一把长刀,刀锋一闪,架到了他的脖颈上,“你再给我说一遍?”
叶少棠已经能感觉到冰冷刀锋接近自己温热脖颈皮肤时透出的那种森森寒意了。
到了这会儿,他也隐约知道了,齐儿的家世一定是自己高不可攀的。但是现在,对着面前这个犹如被逆鳞的盛怒男人——齐儿的父亲,他却不能后退,半步也不能。
一旦后退,就真的永远失去再次开口的资格了。
他咬牙,就着刀锋和愤怒,一字一字道:“我对齐儿是真心的,求伯父成全。”
“你知道我是谁吗?”
半晌,他看到齐儿的父亲沉着脸问道。
他微微摇了摇头。
魏王盯着他,面无表情地道:“魏王府。齐儿是魏王府的郡主。小子,现在你还敢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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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棠脸色骤然发白。
他刚才已经想到过了,齐儿的身份一定高得他必须仰视。但却做梦也无法想象,她竟高到了这样的身份!
那么现在,这个举刀对着自己的中年男人,他就是……
叶少棠望着对面的人,缓缓地跪了下去。
魏王终于觉得心气儿稍稍平了些,刀锋微微后撤了些,“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叶少棠目视前方,沉默良久,慢慢道:“殿下,我的身份必定配不上公主,您也可以杀了我。但是您却阻止不了我去喜欢她。我喜欢她,不论她是齐儿,还是公主。”
“啪”,他面前白光一闪,脸颊处一阵火辣生疼。原是刀锋改成刀背,竟是重重抽到了他的面上,留下了一道泛出血丝的红痕。
他依旧不动,身形宛如化作了山石。
魏王盛怒之下,改刀锋为刀背抽了他一记,见他还这样一副倔样,愤怒难当,又是无计可施,正进退维谷之时,忽听门外响起拍门声,随即传来妻子的呼唤之声,一顿,撇下了人,怒气冲冲地过去开门。
绣春和叶悟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魏王面带怒容提刀而立,叶少棠直挺挺跪在地上,脸脖处一道鲜红血痕,绣春吃了一惊,立刻看向自己的丈夫,问道:“你打他了?”
魏王余怒未消,掷了刀在地,一语不发。
叶悟在来时路上,已经从王妃口中得知大概了,本就惊讶迷惑,现在见到这副场面,二话不说,上前先重重打了一下自己侄儿的脑袋,恨恨骂了声“糊涂”,立刻跟着跪在了魏王跟前,连声道:“殿下息怒!都是少棠的错!他年轻不懂事,恳请殿下饶恕。带回去后,属下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