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外头砰地一声,仿佛大门被人踹破,哗啦啦声中,只见李长缨手执大刀,领了一拨人,径直冲了过来。
“快拦住!”
傅友德大声喝道。
孙用急忙召人,冲上去要挡,李长缨一双牛眼瞪得如同铜铃,口中骂道:“你个王八儿子!老子我天天在下面辛苦干事,也没见提拔个好位子,你哪个乌龟洞里钻出来的王八儿子,凭什么一下就爬到上面去?我一刀砍死你!”回头大声吼道,“弟兄们,都给我好好打!把这些个老王八小王八都给拿下,我魏王舅舅重重有赏!”
他领着的这一帮人,都是翊卫队里的下层军官或士兵,个个都是彪悍蛮狠之辈,平日本就觉着怀才不遇,这回能放开了干,干得好还能立功,谁不拼命,一阵厮杀过后,很快,还抵抗着的孙用之人便纷纷被砍倒在地,剩下的见势不妙,纷纷让开,那孙用还在负隅顽抗,被李长缨和三四个人围住了,一阵砍杀,当场便一刀贯胸,倒在了地上。
傅友德眼见李长缨手执染血的大刀,面带狞笑朝自己一步步来,脸色大变。
为了这场谋划,他可谓费尽心机。将京中所有可能与自己作对的人,都加以布控。偏偏做梦也没想到,他先前无论也想不到的长安侯府李长缨,这会儿突然竟这样带了人冒出来。
他不住往后退去,口中厉声喝道:“李长缨!老夫有陛下圣旨在手,你敢造反!你给我收手,我看在你爹娘面上,不跟你计较今日之事……”
“呸!你个老东西!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李长缨一把丢了手中的刀,挽起衣袖上前,抓住傅友德的衣领,拎起拳头,咚地一声砸到了他脸上,傅友德发出一声痛叫,人往后倒在了地上,鼻子已经开了花。
边上立着的大臣们,宛如这一拳砸到了自己脸上,无不把头跟着往后一缩,目瞪口呆。
李长缨一拳不算,上前一脚踩在傅友德的身上,抡起拳头还要砸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众人回头,惊诧得连眼珠差点都没掉出来。
数日前已经离京的魏王,此刻竟出现在了紫光阁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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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阁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萧琅神情肃穆,在众人的惊诧目光之中,朝着还倒在地上的傅友德缓缓而来。
傅友德慢慢地坐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鼻,双目暴突,脸色红得犹如血管就要在下一秒里迸裂开来。
“阁老,你下的命令,本王恐怕不能从。”
萧琅停在了他面前,语气很是平缓,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邵冲能力有限,不能担当大都护之职。李邈亦无过失,本王将他官复原职。还有……”
他看向群臣,一字字道,“诸位想必都知道,先帝临终之前,曾交付本王一道密旨。密旨中有一项,道他日,朝廷之中倘若有人借陛下年幼,生不臣之心,行不轨之事,则无论其身份地位如何,命本王一概以国体为重,不得有半分徇私,傅阁老……”他看向傅友德,“你以为如何?”
傅友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颤巍巍地指向萧琅,厉声道:“好……好……我竟上了你的……”
他话没还没说完,太阳穴里头那两根自看到萧琅现身后便紧紧绷住的弦仿佛蓦然间断裂,眼前一黑,整个人再度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萧琅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命人请太医来,随后看向仍目瞪口呆的大臣们,目光冷冽而威严。
“傅友德谋逆之心,昭然若揭。除此之外,尔等也可检举其余下罪行,过后交刑部定下终罪,按罪论处,绝不姑息。”
大臣们终于醒悟了过来,齐声应是。
“挺尸呢,便宜你了!”
李长缨骂了一句地上的傅友德,随即兴高采烈地道:“舅舅,我今天立功了吧?”
萧琅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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