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从人群中穿出来, 轻轻一带,就将柳韫从那两名家丁手中夺回并拦腰托在怀里。 紧接着,就又有三四个带刀的劲装男子出现,手脚动作,三两下,便把州官公子带来的其他家丁个个打趴在地。
众人都被突然转变的局面惊到了。
那州官公子眼看着美人到手,却被中途抢走,脸色一怒:“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敢坏小爷我的事!”
那人看着晕厥过去的柳韫,眸光一冷,阴恻恻地看向了那州官公子。
那男人看起来而立左右年纪,身形高大,外形出众,穿着打扮更是不俗,也不说话,也不亮身份,只周身散发出来的阴戾气息就让人看得心生怯意。
州官公子质问的时候还趾高气昂嚣张万分的,一对上对方那双冰冷的眼,就立即蔫了的茄子似的,整个气势都弱了下去。
“爹爹!”
就在场面凝滞的时候,一个惊喜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被人扔到地上的娅娅顾不及自己疼得发紧的身体,就兴冲冲地跑到了那名男子身边,两只小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仰头,兴奋地喊道:“爹爹!你总算来找我和娘了!我就知道,爹爹一定会来的!”
娅娅的声音脆脆的,一声又一声的爹爹,叫得格外的甜,难掩喜悦之情。
阿完俨低下头,看了看怀中晕厥的女人,又看了看身边拽着自己的女孩,好看的眉微微一动,依旧清冷的眼神,夹杂着些许无奈。
“爹爹?没想到这个女人真有个丈夫!”州官公子喃喃低语。
周围的人也有些窃窃私语,这对母女来到这里已经两人了,虽然柳韫对外口口声声自称有夫家,有丈夫,可任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男人,只当她不是说谎,就是个寡妇。只是,现在,真有个男人出现在这里,娅娅还称其为“爹爹”,再看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凡夫俗子,不由得,都有点凛然。
阿完俨对于四周投射过来的赞叹和惊奇的目光视若无睹,冷冷地瞥了眼摆在铺子里的那些彩礼,喜庆的红刺眼得很,他冷漠道:“里面那些垃圾是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不及州官公子和大家反应过来,随阿完俨来的其中两个劲装男子就走了进去,仅听砰砰砰几声,所有的彩礼就像垃圾似的被扔了出去,一样样看来价值不菲的物品从红色锦盒里掉出来,亮瞎了观客的眼。
州官公子看着那些宝贝被如此无情地对待,气得眼睛都要发红,正要开口说话,阿完俨却是打横将柳韫抱起,举步悠悠地往烧饼铺里走,上好的鞋底狠狠地踩在那些彩礼上,仿佛踩着州官公子的脸一般。
众人早不满这样一个地头蛇了,如今见到有人如此教训该人,由衷有种也替自己出了口恶气的感觉,心里暗暗赞爽。
然而,州官公子却是受不住了,气势汹汹地上前,指着阿完俨就要破口大骂。
“你这个……”
三个字才吐出口,四名劲装男子抱剑在怀挡在了门口,那严阵以待的架势,硬生生地把州官公子给吓退了。
阿完俨顿了顿脚步,侧过头来,一个眼神杀过来:“三天内,让这对父子身败名裂。”
“是,爷!”
傻愣愣地看着阿完俨进了铺子,州官公子眼睛都瞪大了,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居然这样嚣张,还说什么?三天内,是要把他爹和他身败名裂?开什么玩笑!
可是,尽管心里觉得那是无稽之谈,但一想起阿完俨刚刚和属下那番淡定从容的对话,州官公子的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他们说得好像做到那样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让人不自觉地就会去相信。
就在人群之外,掩在街拐角的地方,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之前来过烧饼铺的老翁,另外一个,则显得很年轻,看起来和阿完俨一般年纪,但气质却比阿完俨要尔雅温和许多。
药老翁看着那一家三口进去,拿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男人:“喂,又让人捷足先登了。我说,你这小伙子也未免太君子了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你这样喜欢一个人的,不把她占为己有,反而想方设法地把情敌给引来,还把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情敌,啧啧,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那赞叹半是打趣半是同情,那男人听了,笑意苦涩:“是吗?”
“你就是傻!”药老翁无可奈何地摇头:“那本来就是你的女人,原本就是一段良缘,都是那个臭小子半路杀出来把人给抢跑了,你要是个男人,就该像个男人的样子,不择手段把人给抢回来,哪有现在这样,看着她嫁给别人,为别人生儿育女,现在,他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你不趁热打铁获取放心,反而帮他们复合,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药老翁的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男人淡淡地望了眼身旁的人,眸光黯淡:“药老翁,她的心不在我身上,我又怎能勉强她呢?更何况,他们现在会出问题,多半还是因为我。是我打扰了她幸福的生活,总得还给她吧?”
“怎么还?”药老翁叹了口气:“阿完俨那个男人那么小心眼,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你们当初闹得那样大,你觉得他真的能不计前嫌?依我看,难!”
男人垂放两侧的手微微握拳:“可她说了,她宁愿死,也不愿跟阿完俨之外的男人在一起。如此决绝的态度,我,又能如何?”
这话,男人说得隐忍,仿佛字字带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