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下葬当天的晚上,有三个人影出现在了柳家祖坟内。
三人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执剑男子立在一旁,另外两名男子则一人一把铁锹,正在卖力地挖坟,月色下,规律地响起翻土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个男子喊道:“好了,总算看到棺木了。”
提剑男子一听,立即转过身来:“把棺盖打开!”
那两人依言而做。
只听“咣”一声,棺盖应声打开。
一名女子正躺在棺盖里面,穿着橙色裙衫,双手合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虽已是个死人,却是眉目如画,面容如生,看起来鲜妍貌美至极。
“哇!这柳夫人不愧是当初名动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真是美极!”
其中一名男子由衷赞叹着,然而,话音才落,一道冷光杀来,就有一抹冰凉抵在了他的喉头,吓得他忙丢掉了手中铁锹,紧张得心脏狂跳。
那名执剑男子握紧剑柄,寒冰一般的眼冷冷地盯着他和另一名男子:“再出言随便,下一剑可就不会这样客气了。”
那男子吓得胆都要破了,连连点头。
另一名男子也不敢吭声,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见他们明白了,执剑男子倏地收起了剑,一跃跳下,落在棺木旁,弯腰伸手,将棺木内的女子横抱起来,又一跃回到了原地,转过身来,吩咐那两人:“把一切归回原样,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
“是!知道了!”那两人低下头齐齐应了一声,话音才落,只觉得一阵风过,面前早已不见了那执剑男子及柳氏的身影。
“乖乖,这人真神了。”一人赞叹道。
“废话,人江湖高手,能不神吗?好了,别傻愣着了,我们还是赶紧干活,早点走人的好,这里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两人把棺盖再盖回去,又开始铲土埋棺。
“唉,要不是那人给的钱多,我才不干这晦气事呢?你说,那人拿柳夫人的遗体做什么?”一人好奇地问道。
“管他做什么呢?这钱既然都拿了,咱们事情就得做得利索干净点。最好不留痕迹!我警告你啊,回去后可得守口如瓶,否则,刚刚那个人倒先不提,就是柳庄主,绝对第一个不放过我们!”
“嗯,你说得对,咱们还是动作快点的好,免得被人发现了!”
两人说着,加紧了动作,生怕慢了一步就被人逮到似的。
就在那一晚,柳氏的遗体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给盗走了。
而后时光飞逝,直到三个月前,温家堡一处别院内。
躺在床上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模糊摇晃直至渐渐清晰起来的画面,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痛声。
“呵呵,睡了这么久,你总算是醒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转过头循声看去,就看到一清瘦男子正抱着一名幼婴坐在床边。
“你,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她抬手摸了摸发疼的头,略带沙哑地问道。
男子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婉君,这才多久,你就不记得我了?”
“婉君?婉君是谁?”
那男子听到她的话后,愣住了。
三个月后——
“娘!是我呀,我是玉儿啊!娘你不认得我了吗?”子玉激动地叫道,他如今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是个爱哭的孩子了,可是,此时此刻,看到活生生的温婉君就在自己面前,还是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声带哽咽,快三年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温婉君的容颜,他已渐渐懂得了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却始终忘不了自己的母亲。没想竟还能亲眼见到她!
听着子玉那一声“娘”,温婉君的神情怔了一下。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愣愣的,一会儿看看子玉,一会儿看看温婉君,面带不解。
“带那孩子上来。”温婉君说道。
两个劲装男子押着子玉走到阶上,站在她的面前。
温婉君凝眸打量着眼前的孩子,这分明是一张跟柳士言酷似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温婉君瞧着,竟从心底里衍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她伸手抚摩着孩子的脸,喃喃道:“玉儿?我儿子?”
“是啊!娘,你不认得我了吗?”子玉眸泛泪光。
柳士言的声音在阶下响起:“玉儿,不要随便认娘,难道忘了你娘已经过世了吗?”
子玉听到柳士言的话后,脸色一僵,呆呆地注视着温婉君的脸。
“你到底是谁?把我们绑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柳士言眸光微冷,盯着阶上女子。
温婉君将视线落在了阶下被五花大绑的柳士言身上,眉眼一舒展,面带柔美的笑意:“柳士言,我因为失忆,是真不记得你这个负心汉了,可你这人好好地,怎么就把我这个结发妻子给忘了?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该这样吧?”
听得这话,柳士言的神色一愣,但很快,面色微沉:“你到底是谁?竟胆敢冒充我柳士言的亡妻!”
“冒充?亡妻?”温婉君呢喃了一声,而后低低地笑出了声来:“呵呵,呵呵呵,柳士言,这世上的确有许多相似之人,不过,我敢保证,我这个温婉君可是如假包换的,而且,还是活的!”
她的神色认真而笃定,倒是让柳士言意外。
温婉君又看向了子玉,眉头微蹙:“只是,为什么他没告诉我,原来我还有个这样大的儿子?”
柳士言呆了,这女子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狐疑地打量着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