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柳士言则牵着子玉的手跟在后面。
子玉不停地拿眼打量前面的青儿,小声地问柳士言:“青儿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比刚才还要生气,你是不是惹她更生气了?”
柳士言被孩子问得无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青儿的背影,眉头锁紧,她若是寻常的生他的气倒也好了。可恨的是此时此刻,她完全是在为着别的男人而神思恍惚。
一个青崖已经够他气的了,现在却无端地又有一个远在天边的男人来横插一脚,柳士言感到自己完全有一种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
子玉却不知道自己这个老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而是自顾自地低头看着手边的兔笼子,念叨道:“小白小白,想吃胡萝卜吗?”
柳士言低头看了眼孩子,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只小白兔:“哪来的兔子,让你这样喜欢?”
“青崖叔叔送的!”子玉奶声奶气地应道。
某人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暗暗咒骂道:该死的青崖,现在是一大一小都要收买过去吗!
他弯腰一把夺过了子玉的兔笼子。
“你干什么啊?”
“这东西我没收了。”某人有板有眼地说道。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你玩它。”某人将兔笼子举高避开子玉伸过去的手,霸道十足地应道。
“那是青崖叔叔送我的兔子!”子玉不满道:“你凭什么抢我的兔子!”
柳士言一听自己儿子管青崖叫得那么亲近心里就不爽,板下了脸来,生硬地说道:“我应该交代过你,不准叫他叔叔吧?”
子玉皱着眉头:“凭什么你叫我别叫我就别叫啊!青崖叔叔他——”
“再叫,我就把你的兔子给烤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学过了吧?”柳士言幽幽警告道。
子玉的嘴巴立即闭紧了,可怜巴巴地看着笼子里兀自向外张望着的兔子,心下暗道:小白啊小白,怎么动不动就有人要烤你,你这么可怜,我真同情你。
柳士言见他一副憋屈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弯起:“嗯,很好。那么,以后你还要叫那个男人叔叔吗?”
“不叫叔叔叫什么啊?”子玉不耻下问。
“直呼其名就好了。”
“可是,青儿说那样不礼貌……”
柳士言见他搬出青儿来了,眉头一挑,作势晃了晃手中的兔笼子。
子玉看着被他握在手中的可怜小白,表情纠结。
走在前面的青儿这时转过身来,就看到这父子俩正站在街中互相对峙着。
她走过去,不想跟柳士言说话,便面向子玉问道:“在干什么呢?再不快点天就黑了。”
子玉可怜相地看向她,苦巴巴地说道:“青儿,他抢走了我的兔兔,死活不肯还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叫青崖叔叔为叔叔。”
柳士言怕这孩子一股脑据实交代正急得干瞪眼,怎奈孩子嘴快,一溜儿地就说出来了。惹得他直摇头。
他看向了青儿,待看到那张黑下来的脸后,心虚地笑了笑:“不至于为这个生气吧?”
“你为什么处处跟青崖作对!”青儿忍无可忍:“逼我也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不放过吗!”
柳士言厚脸皮道:“全面戒备,才能固若金汤不是?”
“什么全面戒备,什么固若金汤啊!你当打仗呢!”青儿连这是在大街上都顾及不暇,直接破口大骂:“柳士言,你再不正常也够了!”
大街的画面一下子静止了般,街上的人本来就已经注意到这相貌气质非常出众的一家三口,听到了青儿的怒骂,更是全部停下了自身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柳士言还是第一次尝试到被一个女子当街骂而成为众人眼中风景的滋味,一时有些尴尬,牵着子玉的手走到了青儿面前,主动和解道:“好了好了,我把兔笼子还给玉儿不就行了?至于这样大街上跟我吵架吗?”
青儿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也懒得搭理他,扭头就继续走她的。
柳士言吃了瘪,也不好发作的,冲周围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干脆抱起子玉,紧步跟上了青儿。
子玉重新得到了兔笼子高兴极了,脸上笑吟吟地打趣柳士言:“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怕青儿啊!”
柳士言眼角一抽,威胁道:“臭小子,要是再敢调侃我,不管你的青儿再怎么生气,我也要把你的小白给烤熟吃了!”
本来还得意的子玉在听到他的话后立即吓得闭了嘴。
柳士言无奈地呼出了一口气,郁闷地瞄向了走在前头的青儿,明明他才是一家之主,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明明他可以当众发火甚至好好教训她的,可是他为什么反而莫名其妙地心虚,尤其还容忍了她的嚣张跋扈呢!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青儿说的是对的,他今天果然不正常!
然而,相对于和青儿计较,他目下更在意的,是青儿的心里在想什么。
冷情说她和那个男人非常相爱,直到现在,她还爱那个人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找来了,那么,她真的会如冷情所说,最终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回去吗?
柳士言一想起这个可能性,心底里就有一丝强烈的不愿意。他柳士言可不是一间客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青儿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眉头始终蹙着,手还不自觉地擦了擦脸颊处。心中不停咒骂柳士言的同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与果荣王有关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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