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婉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她自己的生命,就如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莫明其妙穿越进这本明其妙对聂谨言这个在她嘴里的死太监感兴趣一样。

温小婉与生命开玩笑,生命必然全程还回她同样的玩笑。

坠落的过程中,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温小婉感觉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她觉得就如生命来时的匆匆,离去时亦然。

这辈子栽在聂谨言身上,她认了。原本是想坐聂谨言身上捞着好处的,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没什么好可惜的了。

在这一刻里,温小婉甘愿闭上了眼睛。只是她的上眼睫才搭上下眼睫,双眼还未合实,她不停下坠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停下了。

温小婉大惊失色,比她失足从悬崖上掉下来时,还吃惊。她慌忙睁开眼睛,一张真是谈不上英俊的脸,就在她的视线上方,那双狭长的眼眸,绽出清冷阴郁的光来。

“聂谨言?”

温小婉脱口而出,简直是不可置信,仿佛基督徒看到了上帝。

“抱紧我,”

聂谨言的声音比他的目光还要冷,却有一丝掩示不住的焦心。他修长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比中国结还复杂,足足打出了一个塘州栈道的最高峰麾天崖的崖顶来。

在这清冷的声音和这清冷的目光里,温小婉渐渐反应过来了,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她该问问题的最佳时机,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温小婉还记得,在她从崖山腰掉下来时,聂谨言还和那位黄金圣斗缠打在一起呢,离着崖边不远,但似乎也不近啊,怎么也会那么倒霉掉下来……,随后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该不会……

“你说过,要是有一天我失势死了,你也会像我母亲一样投井的……”

温小婉没想到她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聂谨言竟然当真了。

温小婉很想大骂聂谨言几句,嘴却像被什么东西缝上了,怎么也张不开口,眼圈渐渐地微红起来,哽咽了几声,才愤愤地说:“你个死太监,那你就……你就真跳下来啊?”

那可是聂谨言啊,一肚子阴冷算计、不择手段的慎刑司司主。他活过的短暂一生,从来不吃亏,哪怕他被人陷害至死,还要在临死的时候反咬陷害他的老东家一口。

这个人……如今竟然为了她,真的跳下万丈悬崖。这比夏日晴空忽下满天暴雪,还不真实,

聂谨言沉默了一秒钟,才生硬地开口,“我怕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傻的女人。”

虽然‘傻’这个字,用在自己身上,温小婉一点不认同,但由聂谨言开头说出来,她却只想嘻嘻地笑了。

他们这样的处境,说不上很好。

温小婉能在极速下坠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是被后跳下崖时,强迫内力加速附落的聂谨言单臂捞住的,她此时也如树袋熊一样,紧紧地巴在聂谨的手臂上。

聂谨言的另一只手拿着他的武器。那条精钢打造的银质软链长鞭,此时正紧紧缠在悬崖峭臂斜生出来的一棵短小松树根处。

他们两个谁都知道,这种状况维持不了多久。

那棵短小的松树根,自己生长在环境如此恶劣的悬崖处,尚且岌岌可危,如今又添了他们两个这种下坠重特,立时变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有连根断掉的危险了。

如果这个时候松开一个人,或许……

“聂谨言……”

温小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谨言打断了,“别说废话,抱紧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温小婉心头一暖,原来聂谨言以为她会如此说,其实,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更没有这么伟大。她想说的是她不会松开,既然聂谨言肯为了她跳下来,她又怎么会松开聂谨言呢。

所谓生死与共,这个时候谁若松开,也就谈不上与共了。

温小婉忽然觉得,其实在这一刻死去,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但是,聂谨言显然不这么以为。

在他看到温小婉为了保护靖王爷失足掉下山崖时,他只觉得他心口最宝贵的那点肉,被一下子剜走了。整下不全的心脏,支离破碎。

他大叫了一声,“婉儿”,然后连出两招凶狠的招式,甩开缠在他身边的金衣人,在到达崖边时,什么也没有想,就跟着跳下去。

聂谨言神色锐利,在与金衣人交手里,他就已经注意到温小婉的举动了。他十分着急,他甚至有些后悔中午时和温小婉说过的那些话,若是他不说,温小婉就不会……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可能遂着骨子里早已练成的那些残酷冷血的因子,板不住在那一刻里,说出含着某着暗示意味的话来。

他老早就知道,早在他们刚刚从靖王府里出来,他就知道靖王爷的侍卫队里,有内奸。

他只是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所要联系的人,又是哪一方势力的,他没有过硬的证据,而那些人又都是长年跟在靖王爷身边的人。

如果他冒失地指出来,靖王爷一定不会信他,还会说他居心叵测的,这样的冤枉、哑巴亏,他年少时,没少吃过的,所以,他才会想到温小婉。

温小婉是他惟一的信任的人,温小婉也是跟在靖王爷身边,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的人,也是靖王爷目前完全不能离开的人。

这一路上,他说过不少这样类似的暗示的话来,温小婉都照着他的意思做了,而他一直跟随在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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