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就是多句嘴问问,我们瞧东家对你格外不一样,所以才想着你是不是东家的亲戚,所以东家才格外照拂一些。”
纪蓁诺笑了笑,道:“我倒是不晓得咱们东家是会帮亲的人,他对咱们几个没啥不同呢。”
至少每次送来的东西都是六份一样的。
几个绣娘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只是后来,绣娘们时常遮遮掩掩地说些话,倒是引得纪蓁诺想得有些多了,日子久了,倒是和楼萧相处的时候也不自在了。
纪蓁诺知道自己现在在古代,女人和男人不能交往过密,而且自己现在又标榜了一样寡妇的身份当然更是敏感。
于是纪蓁诺也注意着跟楼萧保持了距离,尽量不与他独处,也不站得太近,楼萧也发现了这个事儿,也配合了纪蓁诺,两个人疏远了一些。
其他的人并不知晓这个绣品是要送给太后的,楼萧也只在纪蓁诺面前提过一回,在其他人面前说的都是老夫人。
不过楼萧也透露,除了他们楼家在准备绣品送给老夫人做寿,其他的绣坊和丝绸贩子也在做这个事情,所以难免有刺探敌情、你来我往的竞争。
楼萧一直让人严加防范,但是纪蓁诺根本没有体验过古代的商业竞争,所以没有什么很多感觉,只是这天晚上,她还在睡梦里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走水啦!走水啦!”
纪蓁诺猛地惊醒,想起绣房里绣了一半的绣品,急忙坐起来披上衣服,奔着去打开了门。
外面很亮,火光很大,照得整个庄子都亮堂如白昼,庄子上健壮的男青年都去扑火了,绣娘们聚在廊下,叽叽喳喳交头接耳,都在担心绣品会不会受到影响。
纪蓁诺死死地盯着要窜天高的火苗,这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有人来坏事了,原来楼萧的未雨绸缪不是瞎担心,果然是有人送上门来了。
有些绣娘想过去看看怎么样了,结果院子的门被锁了,几个壮硕的婆子就守在门口,所为了避免那些不知轻重的男人们冲撞了娇贵的绣娘们。
纪蓁诺一直沉默,到现在看来,事情是井井有条的,不然不会有人来管绣娘们了,而且外面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说不得连捣乱的人都已经被抓住了。
纪蓁诺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了,转身准备进屋子继续睡觉。
“秀妹子。”
“啊,姐姐和婶子们,你们也出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能不出来了吗?秀妹子,你说这个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纪蓁诺道:“有东家在,应该是不会有事儿的。”
最初她们来这里做绣品,主要是为了那五百两银子,这个时候却是心痛起自己的心血来,那一针一线花了那么多心血,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呢?
纪蓁诺回了屋子没多久,就听说东家来安抚大家了,只是楼萧只在院子里略站了站,说明日还是继续绣花,就让大家散了,回去继续睡觉。
纪蓁诺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见没啥要事,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楼萧离开这院子的时候,还瞧了那紧闭的门一眼,别个都怕得很,就她在这个时候还睡得着,这些日子看来她并不是心里不想事的,那就是太聪明了。
第二日大家起来之后,才知道虽然被烧了一些放杂物房屋,而且毁了几幅绣品,但是抓住了小毛贼,损失也不算大。这楼萧还真是算无遗策。
除了那几个损毁了绣品的绣娘哭得不行,其他的人都觉得庆幸,幸亏没让那贼人得逞了去。
楼萧给那几个被损了绣品的绣娘每个人两百两银子,就让各自归家去了,也不怕她们回去说什么,除了纪蓁诺这六个绣娘是日日在一处的,其他的都是分开的,对这里的事儿倒不是那么清楚。
经此一事,这个庄子更是外松内紧,庄子内倒是没有出过什么事儿,只是外头被楼萧抓了几波人,纪蓁诺是不知道了。
如此过了好几个月,纪蓁诺除了与阿旺婶一家通信以外,倒是没别的人需要联络的,倒也过得安心。
待绣品都绣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交了绣品,领了五百两银子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庄子里的绣娘越来越少,纪蓁诺等人倒也不慌,知晓东家对这幅绣品极为看重,所以到了收尾处更是小心。
这一日,外头雷声轰隆,雨下的颇大,纪蓁诺并五个绣娘点着灯在屋子里绣花,倒是灯也不敢靠的太近,靠的太近了怕烘烤坏了,不仅这布料娇贵,这线也娇贵得很。
“咱们今日应该能够完工了。”
纪蓁诺看看绣品,其他的人附和点头,眼瞧着胜利就在眼前了,更是加了把劲。
“今天东家还没来呢!恐怕没能第一时间瞧见了。”
“下这般大的雨,东家不来也好,路上可不安全。”
几个绣娘说了几句,手上的活儿更是小心了,大家都到了收针的阶段,不出意外,今日便可完成了。
第一个绣完的是红姐,接着是桂香婶,到最后却是纪蓁诺负责最后一针的收针了。
纪蓁诺捏着细细的针,小心地穿过了那几乎透亮的布,将鹤翅最后一片羽翼绣好。
最后一针之后,细细地打了一个隐秘的小结,藏匿在绣品中,轻轻一抖,整个画面似乎都动起来,那仙雾云海里的仙鹤仿若真的在振翅飞翔一般。
“咦?外面雨停了,出太阳了!”
大家转过头,果然见阳光照在了窗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