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探他的鼻息——好险,还活着。

我一把抓起掉在他身边的手机,微微发颤的手指无法顺利地按下急救电话。

林清麟拉住了我的手。

我不解地看着他。

林清麟的声音低低的,比平常还冷上几分:“名字,如果你想救他,就把你的名字写出来。”

我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那个”说话。

我着急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张越是怎么了,眼下救人要紧吧——

然而没有片刻耽搁,一支笔凌空动起来,蓦地,白纸上出现两个潦草的字——

“吕魏。”林清麟念道。

接着,我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再移动,而是有了固定的焦点——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林清麟能看见“他”了?

林清麟示意我叫救护车,他指着倒在地上的张越问:“他怎么了?”

静默一会儿,林清麟颔首,表示知道了。接着,他开口道:“医院死气重,你别跟来。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救护车很快来了,我和林清麟都陪同张越去了医院。

当医护人员询问张越昏倒的原因时,林清麟从善如流地答道:“他有严重的低血糖,一天都没进食。”

我惊讶不已,低声问他:“林先生,你怎么会知道?”呼吸一滞,“……难道,是‘他’说的?”

看到林清麟点头,我只觉得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要从胸口撞出来了……

病人入院的手续很繁琐。由于弟弟的身体需要经常复检的缘故,我对这些事比较熟悉,便自告奋勇地跟着护士去办理张越的入院手续。一番折腾下来,累得够呛。

张越已经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

我问了他的病房门号,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病房内,张越躺在第二张病床上,没有清醒。林清麟坐在床边椅子上,似在沉思什么。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林清麟抬起头:“办好了?”

我的感觉像是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工作,累归累,但很有成就地向林清麟报告道:“办好了。”说罢,还用力点了下头。

“嗯……”林清麟从病床床头柜上拎下一个纸袋,起身递给我,“吃吧。”

双手捧过还热着的——

汉堡?林清麟抽空出去买的吗?

“……谢谢。”愣是觉得,刚才所有的疲惫都忽地不见了……

晚上,征求过护士长的意见,我和林清麟睡在病房内剩下的两张空病床上。今晚注定睡不着,我思来想去,还是翻身叫了林清麟。

“怎么?”他回应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

“你看得见张越家的‘那个’了?”我说出憋了半天的疑问。

隔壁病床上的林清麟点了点头。

“就因为知道了他的名字?”我感到神奇不已。

“嗯,驱鬼伏魔的能力来自灵力与咒力,名字是咒力的一种。”林清麟替我解释道。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他写的‘吕魏’是真名了?”

“是。”

“对了!他真的是男人?”不是郁芳?

“嗯,十七八岁模样。”

十七八岁?会是什么人呢?

“你去医院,查出点什么了吗?”我问。

“郁芳的确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有长期的住院记录。”

“那——她是刻意隐瞒张越?”这么大的事……

“也许。”林清麟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我曲起双膝,转头问他:“张越他——为什么一整天不吃东西?”我顿了顿,“我昨天才见过他,他看上去还好好的啊。”

林清麟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道:“他知道郁芳死了。”

“他之前不知道?”虽然我也察觉了这件事,但这不是很奇怪吗?“郁芳不是两星期前就死了吗?没人通知张越?”

“郁芳的父母昨晚才打电话告诉他。”

我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医院遇到他们。”

“哦,所以你才耽搁了回来的时间?”我恍悟。

“我说自己是张越的朋友,他们告诉我所知道的郁芳和张越的事。”

“什么事?”

“郁芳两年前开始和张越交往,她父母对此很吃惊——”林清麟略一停顿,继续道:“据他们说,郁芳常年受病痛折磨,几乎没有朋友,也没办法和别人交往。突然间知道她交了男朋友,他们既欣慰又悲伤。”他重复郁芳父母的话。

“悲伤?”为什么?

林清麟的表情在不足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

郁芳,早晚会离开张越,离开这个世界……

我的胸口闷闷的。

“郁芳病危时交代他们别对张越说实话,昨天他们去医院认领尸体火化,这才下决心告诉张越——他们的说法是,郁芳在回来的途中发生车祸。”

“难怪张越会难过得不吃不喝……”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捉弄了一个人不够,还接连让其他人不幸……

窗口外的月色清清冷冷。

这一夜抛却了夏夜该有的闷热,让人从心底觉得冷——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总是,难以实现吧?

***

放下手机,张越回头笑道:“我妈太紧张了,说她马上搭汽车过来。”

我倒了杯水递给他,“你不用着急告诉她,我们可以帮忙的。”

“昨天已经麻烦你们了,还害你们晚上也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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