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朴走出程楚翘的卧室时,徐瑛华正好刚刚上了楼,满脸故作关心地问:“陶君朴,楚翘她现在好一点了没有?之前吃完早餐后,她可是说头晕得厉害。”

他礼貌地回答:“嗯,她的血压又有些偏低了,我让她好好休息。”

“是啊,我也让她好好休息。姨妈和我妈都不在家,她这个时候病了,真是特别让人不放心。她还不让打电话告诉她们,要是万一她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我觉得责任好大。”

程楚翘昨天刚出了事,徐瑛华今天就继续接着下药,打算趁胜追击。为了出事后能撇清自己,她此刻当然要当着陶君朴的面,好好表演一下自己对表妹的深切关怀。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虚情假意在他眼里根本无从遁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淡淡地一笑:“真是让你费心了。”

徐瑛华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更加卖力地表演开了:“费心也是应该的,她是我表妹嘛!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也和亲姐妹差不多了。”

说这番话时,徐瑛华本意只是想秀一下姐妹情深,却不由自主地触动了记忆中的一些往事。她和程楚翘从小一块长大,童年时代两个人总是手牵着手一起出去玩,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小姐妹。有一次她们玩滑滑梯时,她不小心从滑梯上摔下去,摔得门牙都磕掉了,满嘴全是血,整张脸也肿了。受伤后她因为咀嚼有困难,一连好几天都只能喝稀饭,不能吃别的,尤其不能吃最爱的零食。于是程楚翘把所有零食都攒起来,等她好了后再献宝似的全部拿给她:“表姐,我特意留给你的。”

童年天真单纯的时光已经远去,现在的徐瑛华,再回想起当年与表妹亲密无间的时光时,情不自禁地恍惚了片刻。那片刻光阴中,与零食有关的记忆让她的心荡开了一丝柔软。可是,那一丝柔软很快就被亿万财产的巨大吸引力碾碎了。她一度真情流露的眼神,又重新变得虚情假意起来:“君朴,你就放心去上班吧,我会好好照顾楚翘的。”

在徐瑛华微妙的神色变化,陶君朴看出了刚刚在她内心有过一丝短暂的善意闪现。他还希冀着那点善意可以让她放弃歹念回到正轨上来,可是很明显,恶意依然借助巨大的利益诱惑占了上风,让她决定继续作恶。

无声地叹上一口气后,陶君朴转身离去,满心浓浓的无力感: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本该是做人最基本最简单的道理。可惜的是,现实中的许多人不仅小恶要为之,甚至还要作大恶!

这天中午,程楚翘听陶君朴的话没有下楼吃饭。徐瑛华居心叵测地又特意端了一杯豆浆送上楼,一脸温柔和气地笑着对她说:“楚翘,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喝杯豆浆吧。”

程楚翘摇了摇头:“君朴说了,让我白天禁食一天,除了清水和水果外别吃其他任何东西。”

徐瑛华还不死心地劝:“豆浆应该可以喝吧,营养丰富又全面,喝了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君朴没说可以喝这个,我还是不喝了。”

程楚翘这么偏听偏信陶君朴的话,让徐瑛华无计可施,只能悻悻然地端着那杯豆浆转身下了楼。边走边忿忿然地心想:原本还想多给她喝了一份掺药的豆浆,见效更快一点,她却要搞什么禁食排毒,都是那个陶君朴坏事。

傍晚下班后,陶君朴特意去超市选购了几样新鲜食材,带去程家亲自下厨做了两菜一汤,再端上楼和她一起吃晚饭。那三份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饿了一整天的她吃得大快朵颐。一边吃,她一边撒娇地对他说起自己白天的挨饿经历,自然也提到了表姐一再劝她喝豆浆而她听他的话忍住没喝的事。她说得漫不经心,他却听得十分专心,若有所悟地明白了问题可能出在哪里。

这天晚上离开程家时,陶君朴再次交代程楚翘:“明天你的进食以清淡为主,早餐只吃清粥小菜,午餐只吃白饭和白灼菜心。晚餐就等我过来喂饱你吧。豆浆暂时不要喝了,你最近的身体喝豆浆不利于消化吸收。”

陶君朴特意给程楚翘定下的清淡菜谱,被徐瑛华知道后更加暗中咬牙切齿地恨他坏自己事。因为那些清粥白饭菜心等实在不太方便下药,太过清淡很容易尝出药的异味。不过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程楚翘出院时,医生开了几种药让她带回家吃,其中一盒药是颗粒冲剂。第二天早晨,程楚翘吃完早餐后要吃药时,她一派照顾周全的样子亲自替她冲泡药剂,并趁机掺入了降压药粉。

服药后,程楚翘当然又再次出现了不适症状,她烦躁之极地给陶君朴打电话:“真讨厌,今天和昨天一样,吃过早餐后就又开始头晕心悸了!”

陶君朴正在公司忙着处理一笔业务,没办法马上赶来看她,就在电话里详细询问她都吃过些什么东西。听说除了清粥小菜外,就只是按时服了药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百密一疏:“楚翘,你暂时先不要吃药了!可能医生开的药不适合你,我下午另买一些药带过来给你吃。”

挂掉电话后,陶君朴深深地蹙了一下眉头:楚翘那个表姐的恶毒指数,还真是堪比青蛇口中信和黄蜂尾后针。

这天中午,因为头晕得厉害,程楚翘没有下楼吃午餐,而是请徐瑛华送了一碗清粥上楼,随便喝了几口就躺下休息了。一边貌似体贴地替表妹盖好被子,徐瑛华一边伪善地心想:看在你活不久了的份上,我最近就对你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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