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的姑娘大多都是一脚出八脚迈,丫头婆子一应俱全。原因为李母早年丧夫,担心下人太多管制不住,李母精简了不少下人。如今李织定亲,为了出门子的时候不丢脸面,同时也多几个人帮衬,李母和陈氏都决定把李织丫鬟上的份例补全。
同时,她们也发现这个问题在李纨身上同样存在,甚至更严重。因为李纨小时候的变故,哪怕她现在再健康,陈氏都觉得李纨身子骨不大健壮,给李纨的人也都是陈氏自己j□j好了的,比较年长稳重的,就怕因伺候上的不周到,让李纨再受罪。但正因如此,如今伺候李纨的大都年纪打了,若不准备,等到李纨出门子的时候恐怕就没什么人可用。
适龄的家生子并不多,虽不喜外面买来的不知根知底,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要找人牙子入府,让姐妹两自己挑选。
“姐儿们记住,不仅是朝廷要知人善用。咱们内宅也一样如此。身边的丫头代表着你们的脸面,且一定要记得如何认人。今儿便让你们自己挑选,若挑到不好的,也不能换。一定得让你们知道如何识人用人。”在牙婆到来前,李母对姐妹两说。
李纨前世也算是吃了下人的亏。那平儿看着好,却踩着前世自己的名声让她成了个慈善人,并在自己死后被贾琏扶了正。更可笑的是,前世若不是死后灵魂亲眼看得,李纨可能永远认不清这个认,还当她是个好的。下人看着老实不一定是好事,说不定就遇上个憨面刁。那平儿就是憨面刁的典范。
选丫头还要看自己缺什么样的人。李纨如今有两个大丫头会一直带着,其中新叶是陈氏给的,最是知礼稳重;绿芽是家里的家生子,是个实心的姑娘,只是略微活泛不够稳重。想了想自己已经有的,李纨也算想明白自己要的人选。
最后,李纨选了两个个性迥异的丫头。取名叫花枝的,颜色不错,但一双眼睛不太老实,看来是个心眼多的,叫月藤的则有些羞涩,但做得一手好针线。
李母看着这两个丫头,目光一闪,没有多说。可陈氏却很是忧心,对着女儿说道:“选丫头不是看颜色。你怎么就选了那样两个。那花枝怕心大,月藤又怕不灵光,误了你的事。”
“母亲,花枝聪明外露,就说明她不是个真聪明的,若是拿捏的住,自然是好用。月藤活计好,老实,也是不错呀。”李纨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着李纨母女两的对话,李母揉了揉眉心,声称累了,让李纨先回去。
“母亲,您为什么不让媳妇多说纨姐儿几句,若是花枝她拿捏不好……”
不等陈氏说完,李母就挥了挥手,示意陈氏安静,然后说道:“你且想想纨姐儿屋子里的其他人。加起来竟是一个无用之人都没有。花枝就算心大,可她身契在纨姐儿手上,大不了打杀掉。咱家纨姐儿远比你想象中聪明有能耐,你就放宽心吧。如今你月份重,万不要操心过多,且回去多歇息吧。”
城东的寿安寺据说求子最灵,李母想着陈氏肚子里的孩子,决定带着李纨李织姐妹两去寿安寺礼佛。于是带着一众下人,浩浩荡荡去了城东。
拜了佛、许过愿又施了香油钱,基本的正事做完后,李母也不拘着姐妹两,让她们带好人,自己去顽。
李纨并李织走出没多远,就有一个机灵的小和尚跑了过来,也算是拉生意:“两位施主姐姐,何不求枝签,解只签只要一个大钱。”
李织好奇的问道:“灵么?可没听人说寿安寺的签灵验。”
小和尚听李织这样问,不由得瘪了瘪嘴,以为这生意铁定黄了,但处于理解,他依旧回答道:“签这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像姐姐这样的人已经够好了,求枝签无非是取个好彩头。”
李纨也起了逗弄小和尚的心思,故意正声喝道:“如此无礼,也不怕佛祖怪罪。”
那小和尚本来就因为生意貌似黄了不太高兴,又见李纨呵斥,更是委屈:“姐姐不求便罢。不就是个顽的事情。”
李织见小和尚委屈得快哭了,只好对李纨说道:“你何苦逗他。小孩子没见过市面,怕是被你吓倒了。”又柔声对小和尚说:“既是求签,何不快带我们去。”哄得小和尚破涕为笑。
寿安寺的大师慈悲,不少小和尚都是他们收留的弃儿。所谓求签,也不是其他寺院所谓的大德高僧解签,而是让那些小和尚闹着顽。
李织求签,不过是走个过场,陪小孩子玩玩,见到所求签文,直接是羞红了脸,但不曾解签。而李纨,见是小和尚们解签,更是玩心大起。
“小子,你且看看我这只签何解。”李纨看也不看签文,就直接递给了之前那个小和尚。小和尚也不甘示弱,看了签文便说:“无非是让你惜福。你命中之人已经出现,应当怜取眼前人。”
姑娘家脸皮薄,李织见小和尚越说越离谱,付了解签的钱就要拉着李纨离开。寺中的桃花开得正好,李纨便要去赏花,而李织自持自己已经定亲,就算是没有外人在,也不愿抛头露面,要去殿内看锦鲤。意见不和的两个人于是就此分开。一个带着下人去赏花,一个则去观鱼。
桃花茂盛,李纨不由得看得痴了,可正在这时,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大哥哥,你不是曾经教我背过崔护的诗么。诗中写到人面桃花相应红,我曾经觉得是虚构,或者夸张,如今是真的见着了。不对,应该是人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