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本就是最喜捕风捉影的,三分事都能说成十分,何况有宝藏,有秘籍,您又是当年的绿林第一剑手,始皇宝藏一事后,即便消失无踪,不由得他人浮想连篇。已经有数批人马或明或暗的出动……”
“也包括你们丐帮?”周乾斜了一眼自家侄儿。
“我爹笑骂了几句便也不当回事,倒是小侄好奇心重,派人探了探,”王狼腆着脸道:“果然是假,那自称叔叔门人之徒,只是个成都来的厨子。”
“哦?”周乾心中一动,“那厨子如今怎样?”
“还能如何,被黑白两道追的鸡飞狗跳,若非身旁还有一个厉害的剑客帮衬,怕是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厉害的剑客?”
“名叫左飞,是江湖新进之辈,无门无派,年岁不大,但手狠,剑快,好武成痴,最喜找人比斗。下手又不知轻重,得罪了好些人。若非无亲无故,了无牵挂,怕是早就被人摸上家门来了,黑道诨号——剑邪。”
“虎哥儿帮我安排的北上船只应该只这几天了,你发动帮众给我查一查,在离开江南之前,我希望见上这二人一面。”
“侄子马上安排。”
南岭山苦竹林,是个偏僻又阴森的地界,四面危崖,怪石嶙峋,素来是强盗、山匪、浪客盘踞的场所,‘哗啦啦’一阵竹叶喧嚣,两道人影匆匆闪过,一个呼吸绵长,身形矫健,另一个则身宽体肥,气喘吁吁。
“不行了,真是跑不动了!你要走便先走吧,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何要追杀俺朱八?”
“谁让你四处宣扬你师乃当年的小剑仙。”另一名面上有三道伤疤,左手持破旧铁剑,冷厉的少年如是道。这少年面貌很有特色,眼很细,呈灰色,像是老狼,嘴抿成一条线,更像是刀口。
“难道我师父是坏人?”
“世人大多欺善怕恶,你师傅若真是凶恶之徒,事情反而简单了。”
“可——”
“小心!”那少年一把把朱八踹倒在地,身形一转,几枚吹针飞镖之类的暗器插在先前二人所在之地。
“想要抓活的,便出来,不然我一剑把他杀了!宝藏秘笈都得不到,看你们如何向主子交代!”左飞眼冒寒光,出人意料的,把剑口放在朱八的脖颈上,稍一用力,血就溢出。
“救命啊!救命啊!!”朱八放开嗓子叫唤道。
“哼!”不到片刻,原本空无一人的苦竹林里,缓缓走出八个黑衣人。
“剑邪,我们与你的目的不同,人可以交给你,让他把采谱交出来!”
“不!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宝贝,怎么可能给你们!”朱八抱紧了后背的包裹,大声道。
黑衣人互视一眼,均眼露贪色,各自亮出兵刃,缓缓上前——
“蠢物!”左飞皱眉,一个箭步,冲在最前的一个黑衣人手中刀还未劈下,铁剑已深深的插入咽喉中,却是无人看清剑是如何出的!
血还未来得及流下,后方两只判官笔便闪电般点来,能动手的,自不会是庸手;差之毫厘间,左飞脸转开,笔尖几可碰上脸上汗毛,但随着铁剑反手劈下,一个胳膊被斩飞,弯腰提肩,另一位被撞的心口大开;不退反进,铁剑又插入一人的心窝,激起血雾,溅个满身满脸——
左飞的剑没有章法,但招招指人要害,非死即伤,狠辣十足,江湖人都说剑邪出手是不知轻重的,但其实错了,他出剑只是为了杀人,轻和重,又有什么区别?
‘咔嚓’一声脆响,最后一个黑衣人被铁剑连着竹子,串成一串,血滴滴的往下流,而地上,早已是残肢断骨混以血迹斑斑。
“你你你……”朱八吓的牙齿碰个直响。
“若非你有那人的水火麒麟玉佩,又会些打熬筋骨的内练法门,真是怀疑你是否真是周乾的弟子。”左飞用布条绑紧身上伤口,杀了八人,自然也并非毫发未伤的,冷冰冰的看着朱八一眼,嘲笑道。
“你、你又何必每次都要杀人呢?”朱八鼓起勇气,劝道。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技俩!你那师傅创出偌大名头,手上更不知沾了多少性命,与他相比,我还差的远呢!”
“真想与他打上一架啊!”一想及此,面色满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