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刚来到异世界的时候,苏佐很困惑,很苦恼。
他发现他复活了,穿越了,但是他并不知道他该干什么。
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然后他活了,莫名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同无根浮萍一样,不知所措。
当苏佐发现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的时候,苏佐并没有感到畏惧或者其他什么负面的情感,他曾经试图从这个幼子的灵魂那里寻找根源,但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依文伊恩却告诉苏佐,他失忆了。
苏佐这才终于确认,身为一个地球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好像跟必然,命运,使命什么的东西确实毫无关联——他的穿越,似乎真的只是个偶然。
在最初,苏佐只是迷茫与黑暗中徘徊,静静地漠然旁观,用眼睛与真心去感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被一些发生在身边的人与事所触动,于是苏佐渐渐地尝试迈出步伐,为了一个似乎近在咫尺的目标而稍稍展开行动。
但是直到他真正地开始迈步前进,才猛然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黑暗,哪怕是这样渺小而似乎触手可及的愿望,也遭受到各种突如其来的事件的巨大阻力。
真理之翼的袭击,深渊炼金师暗杀案,碎尸魔连续碎尸屠杀案……
这一切事件都跟苏佐最初的愿望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但是却无一例外地影响,甚至直接伤害到了他身边,他想要保护的人。
直到这时,苏佐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苏佐迟疑过,也想过退却,但是从前世开始,他就是一个只要确立了目标,就会以绝对的意志与执行力去完成它的,有些固执甚至可以说偏执的人。
但是,在那个时候的苏佐,还并没有想太多。
直到他抱着怀里的绮罗,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苏佐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压迫到绮罗这样普通人身上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非只是单方面地,它是如此庞大,缓缓地压迫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的肩头,但是却没有人意识到这种苦痛的存在——哪怕是维洁儿,克伦威尔,伽尔特这样堪称异世界jing英的人,也是如此。
血统(贵族),信仰(教会),金钱(商人),力量(法师与骑士),所有的一切都在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上等人高贵,下等人去死,残酷的丛林法则是如此理所当然,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说实话,在前世,苏佐出生在一个红se的国度,在一个白se的国度中工作,见过各种各样的意识形态,对于信念这种东西,可以说是有些心存余悸的。
但是直到现在面对着这个在他看来,未来前方毫无希望的世界时,苏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不能再驻足旁观下去了——
即使面对这样的世界他一无所有,但是一双可以改变命运的双手,以及一个来自于地球的灵魂,这也就已经足够了。
不是吗?
。
“我发誓!”
面对着破冰而出的碎尸魔,苏佐咆哮着,发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声真正意义上的怒吼。
因为愤怒,人所以怒吼;而因为痛苦与仇恨,人所以愤怒。
严格来说,咏唱只是一种催眠,偶尔用来发动固定的术阵,但是更多的是引发自身情感与元素的共鸣。之前中二气十足的咏唱已经把术阵发动,并且注入了充足的元素,剩下的,苏佐所需要的是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灵魂与炼金元素的共鸣率,以提升法术效果与成功率。
炽烈的炼金过剩光在他的手中绽放出蔚蓝的华彩,苏佐将张开的双手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哪怕未来的宿命已经注定,我也会打破它!哪怕既定的命运无法改变,我也一定会创造出新的道路!”
这声怒吼是在向他面前的碎尸魔发出的吗?还是向着高高在上的贵族、皇帝而或诸神发出的?
这或许连苏佐自己都不清楚。
。
“宿命?!就凭你!?”从重重坚冰中破冰而出,艾伦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苏佐的怒吼,被苏佐的法术所激怒,艾伦满脸都是血迹,强忍着裸露皮肤被从冰块上生生撕裂下来的痛苦,发出了同样愤怒的吼叫,“我发誓!我要像捏死虫子一样捏死你!”
当艾伦喊完这句话语,他也彻底摆脱了全部冰块的阻拦,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抬头看向苏佐,艾伦那残忍的笑容却因此而僵在脸上:“……你小子!想干什么!”
感受着眼前远远超过了五环法术元素震荡强度的强大魔法,即使是艾伦也不由得为之颤抖:“怎么可能!踏过真理的法术!你疯了吗?!对自己使用被称为禁忌的人体炼成!”
指掌闪烁着魔法的辉光,苏佐将双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看不到他兜帽底下的面容,但是从他身上重重蔓延炸裂的炼成反应电弧与颤抖的身躯上,却感受得到他所肩负的巨大痛苦。
全身上下的神经全部被炼成反应击穿,连头皮都在炸裂,在常人难以忍受的巨大的痛苦中,苏佐挤出了笑容:“想干什么?”
“我在想,要实现我刚找到的理想,第一步果然还是要先从杀了你开始啊……”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苏佐感受着炼成阵中的炼金元素——在经过他自身的魔力引导,以及魔道书整整一魔力空间的灌输下,炼成阵的元素结构已经完美地达到了饱和。
勉强勾勒起嘴角,苏佐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