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决和沈弋两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别人看在了眼里。
这个湿地公园还没开发完毕,跟荒郊野外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一条长长白堤,从湖水里静静长到岸边,还算有点趣味。两个人就从这条白堤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走累了就在半道上的木码头歇歇,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也压根顾不上别人了。
更别说这里地方阔敞,他们眼角倒是有瞥到过远处的小小人群,不过估算了下距离,估摸着对方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这么一想,他们就更不在意了。
顶多就是被当成是两个无聊的人来赏风赏景呗,能怎么样呢?
时间过得很快,等祝决意识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落日西垂,只在山脊上露出了窄窄的一道金边,晚霞被夜幕驱赶到了山那边,他连沈弋身上穿的衣服具体有什么花样也看不清了。
两人恋恋不舍地又走了一趟,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能选择驾车返回。
来的时候是沈弋开的车,回去也是他,先把祝决送回了to公司大厦,两人又在地下车库里磨磨唧唧地说了些未来一两个月的宣传攻势,才分手。
看着祝决进了电梯,沈弋笑眯眯地回了家。
早回了家的沈戈正坐在客厅里看新闻,看到弟弟这副模样,立刻就惊了。
沈弋还没察觉到,他回家第一件事向来都是洗澡换衣服,等他干完这些再晃出来,他哥还坐在电视机前特别认真的样子。
沈弋看了看电视画面上正在演的节目,有点惊讶地问:“哥,你最近喜欢看这个啊?”
电视里正在演最近他们公司出的一部很火的电视剧,讲一个妹子斗完庶兄庶弟斗庶姐庶妹,斗完庶姐庶妹斗渣爹的姨娘,斗完姨娘斗渣爹,斗完渣爹斗极品亲戚,斗完极品亲戚了吧入宫去了,入了宫一路斗,最终斗成皇太后的故事。
这个剧本送到他桌子上的时候,他差点手一错给命名为《斗》了,这么凶悍的内在,居然配了个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情何以堪!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大众就是喜欢看这个,反正收视率从第一集开始就居高不下,高开高走,还有人每天根据剧情开楼,在沈弋看来纯粹就是闲的。
在他们家,这部电视剧也有点市场,他嫂子会看,但是他哥向来跟一切娱乐节目绝缘,每天除了看新闻就是看新闻,今天这是怎么了?跟着嫂子的步伐走起来了吗?
沈戈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看啥,他刚瞄了一眼,就被电视剧里的台词给噎了个半死,赶紧转台到了另外一台新闻频道上,才觉得好一点。
他正想开口问,又停住了,想了想,觉得有点纠结。
作为一把屎一把尿把弟弟养大的好哥哥,沈戈对自己的弟弟十分熟悉,熟悉到了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那张面瘫脸上稍微一个变化他就知道对方是要上厕所还是要喝奶了,更别说长大了之后,他弟弟的性格实在太好捉摸,他一向都很放心。
可是今天吧……
沈戈的视力很好,当年差点被选上飞行员,更别说那可是他弟弟,就算隔了那么远,他也一眼认出来那两个无聊的人中,有一个就是他弟弟。
对于他弟弟无聊地来这边闲晃,他虽然有点吃惊,但也不会很在意——他弟连群众演员演尸体都去干了呢!
可是——
沈戈看着他家宝贝弟弟坐在他身边,一脸无知无觉地样子喝着水,话在喉咙口转了好几圈也没问出口来。
“今天跟你一起逛公园的那男人是谁?”——不行,太生硬了。
“弟弟啊,你最近有啥好朋友吗?”——这问题问的……太没水平了。
“过阵子就是哥哥的生日啦,弟弟你有啥朋友要请吗?”——这个还可以,就是有点太直接了……
刚巧,他转的新闻频道放完了社会新闻,开始播报起了娱乐新闻,第一条就是关于祝决在海外参演《荆棘之冠》的事。
沈戈福如心至,故作自然地问道:“这个祝决,好像是你们公司的?”
等下,为什么一提到他眼睛就亮了!
沈弋愉悦地点了点头:“是我们公司的。”他顿了顿,又道:“还是我签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我是个多么识货的伯乐啊的快乐劲。
沈哥哥心情有点复杂,便道:“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按惯例公司是要办个宴会的,宴会后的小宴还是要请些相熟的人,你有什么朋友要邀请的吗?”
果不其然,沈弋想也没想,直接就答:“那就祝决吧。”
沈哥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养大的弟弟,从小到大,活到现在也有二十几个年头,能被对方当做朋友的几乎没几个,就连这几个朋友,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在家里人面前介绍一下,这回居然想的起来让一个外人来他的生日宴会,下午无聊还会跟对方去逛一个荒僻的公园,两人感情好到哪个份上,明眼人一看便知。
说不上是不是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弟弟也有了好朋友的关系,所以他现在心情有点难以分析,但沈哥哥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个叫祝决的,他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
沈哥哥站了起来。
沈弋满眼茫然地看着他,他哥哥语重心长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等会还有他最看重的金融新闻呢,就不看了?
晚上回到房间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跟祝决说呢:“我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