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不了十八层可以放放,若是真的活不了,对她来说,可是生生砍下了一条臂膀。
石之轩……没有师妹相助,祝玉妍很怀疑她日后是否能杀掉他。
“师姐,我想我有问题需要你解惑。”
祝玉妍何等敏锐之人,见任文萱模样,反问道:“是不是有关感情一事?”
任文萱叹了一口气:“三月前,我施展了天魔入情。”
祝玉妍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那时候我还奇怪师妹明明对宋缺无任何情义,竟然就那么几天就和他在一块比夫妻还来得恩爱。”
任文萱神色越发忧愁了。
“师妹既然清醒过来,应该已经度过情关了……怎么……”祝玉妍说到后来,怎么两字变得严厉起来。
任文萱苦笑:“我是借外物清醒过来了,一开始是自负,却也有不允许自己沉迷三个月的心思。”
祝玉妍别有深意地看着任文萱,语气清淡起来。
“不允许自己沉迷三个月,是你不想嫁给他吧。”
只三个月的时间,以岭南宋阀阀主身份,婚事至少要筹备三个月。
任文萱没有被戳穿时的恼怒。
貂蝉前辈没想过外物挣脱,是因为对于自己在幻梦中嫁不嫁吕布无所谓,可是任文萱不行,她不能在外面成亲,她得回去南蛮寨,陪着阿娘。
“借外物而出天魔入情,你是历代第一个,发生了什么事?”
任文萱说道:“醒来瞬间走火入魔,而且特别想杀了宋缺,可是后来冷静下来,我发觉我没有喜欢他。”
祝玉妍突然笑了:“宋缺现在活得好好的,你是没杀呢?还是没杀成?”
任文萱也皱眉,似乎明白祝玉妍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杀。”
祝玉妍冷笑道:“我们走火入魔连爹娘都不认识,想杀就杀,你还克制得住,认得清人。”
任文萱摇头:“我得过奇遇,精神力强大,如果不是我想,或者比我强大的,是不会丧失理智的。”
“那你为何要克制?”
任文萱实话实说:“他救过我。”
祝玉妍听了,神色开始复杂起来。当年,她和石之轩初次出门办事,遭遇强敌,他也是不要命地救了自己。
如果没有那次,就算她之前心里对他有好感,也万万不会不对他留下一丝防备。
圣门的中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格外看重,若是这个喜欢的人还愿意不要命地救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份,那么就算知道前面是火,他们也想扑过去抓住这一瞬间的温暖和真情。
这归根到底,是圣门扭曲制度造成的人性。她期望有一天,能够整合圣门,复全天魔策,也重新改变这越来越歪的圣门。
“你心动了?”
任文萱却摇头:“我不会挂念他,也不会为他着想,更不会为他付出……一点都不像喜欢他。”
祝玉妍很认真地看着任文萱。
“师妹,如果我告诉你你还是心动了,你会如何?杀了他破情,还是嫁给他?”
任文萱想也不想道:“当然是杀了他。”可是心里头不舍。
祝玉妍幽幽叹道:“如果你说出这句话心里头没有不舍,那么你真的不曾心动。”
随后道:“师妹,我们魔门中人自私自利,怎么可能去为无私为一个男人着想和付出,至于想念,就是有,都不会去承认的。”
可师姐你为了石之轩……
任文萱没说出口,祝玉妍突然露出悲哀的情绪。
“我也一样!”
“我初次见到石之轩的时候就有了好感,但是我打量他的时候,却在算计着他的到来能否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这很正常,毕竟才刚见面,有好感又能怎么样?
祝玉妍继续道:“后来,我和他下山,我越来越被他吸引,可是我还是会算计着他是否能为我所用,那一次遭遇禅院围攻,我还将他推了出去引开了那些和尚。”
“我那会儿喜欢他,但是完全没有挂念他,也不曾想为他付出什么,更没为他着想,甚至还有过打算借他来入情而绝情。”
任文萱惊异起来。
“直到……他拼死替我挡下那一宗师之杖。”祝玉妍说到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情绪波动。
“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也自那时候起,我就不愿再去想借他绝情一事,反而放弃突破天魔十八层的机会,是那种感觉太过刻骨铭心。”
任文萱怔怔地看着祝玉妍。
“不是不爱,而是一直还在,所以都没有感觉,加上自小所受师门耳濡目染,感情不过是消遣的玩意,所以我们通常最会骗自己。”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语气变冷。
祝玉妍见任文萱打量自己,她背过身去,冰声道:“在你之前,此事,我从未与别人说过。”
祝玉妍挖出自己的伤口告诉她,任文萱心里头反而更乱了。
“师妹,其实男人也最是会骗人的,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苦肉计都做得出来。”
任文萱思索着,宋缺对她无所求……还是她逼迫他爱上自己的呢?
“师妹,你已是喜欢宋缺,如果你还想突破天魔十八层,趁着还能骗过自己的时候还是先去杀了他。”祝玉妍突然极其严厉的说道。
任文萱皱眉,祝玉妍见状,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