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神情异常冷漠,和任文萱的笑意吟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姮瞧了过去,她这么小哪里能记得事,而且小孩子对于大人的情绪很敏感,宋缺全身冷气直冒,阿姮马上就有些不安了。
眼见她要哭,任文萱轻柔地抱着她晃动,并轻声安慰。
等到阿姮缓过来,她说道:“这么久没见,再见冷着脸是为了吓女儿吗?”
宋缺闷声走过去,抓住了任文萱的右手。
右手上任文萱还留着记录尚云海的纸,任文萱随他拿走了,他看了几眼,说道:“你来琉球是为了他?”
任文萱目光一闪,颇为柔情地道:“是啊。”
宋缺将消息震碎了。
任文萱笑了笑,却不理他。
“他和你的未来有什么关系?”
任文萱轻柔的一叹:“宋郎现在啊,心里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
宋缺有些气笑了,这才多久功夫,原本已个命定之人已经够让他心塞的了,前几天,晁公错一口一个小婵膈应得他吃不下任何东西,现在人找到了,她竟然在找一个叫尚云海的毛头小子……
“阿萱现在是完全有恃无恐了呢?”他很危险的说道。
任文萱笑道:“那是自然,难到宋郎还舍得与人家动手吗?”笑得格外动人,还有她怀着的阿姮,都找不到丝毫能让宋缺动手的地方。
宋缺伸出手来,任文萱岂会将阿姮交给他。
她轻柔地道:“你刚才将阿姮吓哭了,她并不喜欢你呢?”
宋缺低声问道:“阿萱这是在告诉我,是绝不和我回去是吗?”
任文萱不摇头也不点头,看着他笑意盈盈,熟悉任文萱的人都会知道,任文萱在这样的语境中这般笑,绝对没有什么好心思。
“现在的宋郎很可怕,人家可不敢回去,再说,外边的日子能过得逍遥快活,人家何必回去循规蹈矩……”
宋缺抬眼定定看向她。
原本伸出手准备去抱阿姮的,现在去抓任文萱的手臂。
任文萱闪身避开。
“晁公错都不和人家动手哩,知道怜香惜玉,宋郎半点情谊也不讲吗?”
宋缺一听,心里头的火气又加深几分。
“阿萱你出来很久了,外面于你并不安全。晁公错若非顾及自己的名声,阿萱带着阿姮多有不便。”他按捺住火气,温声说道。
任文萱笑道:“宋郎不放心可以跟着人家,待人家见过云海和了缘后,再决定和不和宋郎你回去呢?”
言外之意是,她不一定会和他回去,是要看对比的。
宋缺又是被一口气没吸上来,胸口堵得发慌。
他收回了手,却转为平静地说道:“阿萱真的要走?”
任文萱见状,有些警惕起来。
“宋郎别这般严厉,人家只是还想在外面多玩玩……”
宋缺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阿萱既然突破了大宗师,这天下自然大可去得,何须在乎宋某人的意思!”
任文萱不着痕迹的垂下眼,眼中溢出疑惑,而且隐约带了些许怒气。
“我观阿萱再也无意坏宋某的好事,宋某也就不再阻拦于你,自此天南地北都随你去,只希望,宋某闭关之时,阿萱莫再回来……”
什么意思?
他巴不得让她走吗?闭关……见他清冷得万事似乎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让任文萱觉得格外熟悉。
那不是刚成亲那段时间他的情绪状态?
难道他能捡回他的道基回来?
是了,他的实力并未后退,如果再次变得无情,道基还是很有可能修复的。
好一个宋缺,真是可恨之极!
他是不是打心底希望她弄出什么事来,然而可以无所畏惧地继续他的武道之路?
她带着阿姮慢慢走过去,柔声道:“这可不行呢?人家不见你,但是你不想阿姮见你吗?要知道时间久了,阿姮就不认得你这个父亲了?”
想捡回无情武道,想都别想。
“阿姮可以慢慢教,现在她也不认得人,不是吗?”宋缺平静极了,似乎已经想通了什么,格外的无情无欲,心如止水。
阿姮都激不起他什么情绪来。
任文萱微微皱眉,然后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宋缺随她动作,并不放在心上。
“阿萱已是大宗师,宋某也应当不落人后才是。”这句话有了些许情绪,不过这情绪不是任文萱想要的,而且还让任文萱格外心紧。
因为他的情绪是一种坚定,坚定要突破大宗师的决心。
作为一直以来都极其痴迷武道的人来说,如果坚定了心境,他们要放弃什么东西可比旁人要容易得多。
“宋郎何必与我这般见外,你我可是夫妻呢?”任文萱放软了声音说道。
宋缺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他只要摆出这样的一个态度,阿萱就急了……
他继续冷静以待。
“夫妻情浅,又何必在意见外与否?”
任文萱心中怒气横生,面上更柔情了,手也更柔地摸向他的脸。
随后,泫然欲泣的道:“宋郎这次可让人家伤心了。”
宋缺说道:“此次不过是解最后的心结而已,阿萱既然心思已定,你我共同弃情入道岂非更好?”
任文萱放下了手,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格外的缠绵悱恻。
宋缺也很配合,不过等到两人分开,他一叹,说道:“阿萱,事隔两年,这一套无用了,情和欲本身就可分开,心境不乱,亦能取得自己想要的。”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