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望向天空,眼睛酸涩的差点没忍住落泪。
可是现如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哪里还能像从前无忧无虑的,觉得躲藏在父亲的庇佑下,可以平平安安又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呢?经历了变难,人要学会长大才行。
男女授受不亲,庞邈不好有所动作,锦绣代他安抚似的拍了拍谭碧的肩膀。
庞邈想到初见谭碧时,她那冒冒失失的模样,从来毫无心机,拿着一颗真心与他人结交为友,这样的姑娘待在奸恶险诈的燕王身边,和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你一个姑娘家,深入王府太危险了。”他说。
“可是我还有别的法子么?爹养育了这么多年,我想有点回报。”谭碧苦笑,起身准备走,“如果有一天我杀了燕王,或者我无声无息的死在王府里,”她微笑着看向庞邈,“至少还有个朋友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死。”
谭碧心思单纯,固执而坚毅。他不太善于劝说,只得说道:“若无完全把握,你千万别动手,想着家乡还有你的亲人在等着你回去。”
“好,我记着庞公子的叮嘱了。庞公子,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谢谢你听我唠唠叨叨的怨言。”谭碧的笑容又恢复从前的明丽活泼,冲庞邈眨了眨眼,接着又将自己伪装起来,回到容云县主的身边。
锦绣费力的咽下糕点,“少爷,这太令人震惊,谭姑娘……”她做过最胆大包天的事情,就是和伪装成小姐的少爷待在曹家,努力的掩饰,可是这个谭姑娘居然有胆子混进王府杀当今天子的亲叔叔,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人生在世,总有迫不得已。”庞邈递给她一杯茶,“她已经进了王府,想要脱身难矣,就按着她自己选择的路无怨无悔的走下去吧。”
晚上,庞邈将遇到谭碧的事情告诉曹律。曹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风淡云轻。
“如果侥幸成功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一大桩,圣上不必冒险涉局,只需再解决安凤郡王即可。至于不幸失败了,罪过也是推到谭吉身上,与我们无关。”
“是无关痛痒,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庞邈说道。
曹律侧身揽住他,“听她与你说的话,也不至于太冒失。幸亏我知道你的心思,否则会以为你看上谭碧了。”
“咦?”曹律有意引开沉重的话题,庞邈也不再继续下去,该说的早在和谭碧见面的时候就说了,“这么说会引起你的醋意么?”
曹律略挑眉,“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庞邈“呵呵呵”的怪笑,起身去倒水喝,结果脚踏上的衣服绊住了他,一个跟头栽进另一堆衣服里,脸庞和地面亲密接触,鼻头火辣辣的疼,他使劲吸了两口气,然后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