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颤抖的末端。

而那些声音,大部分我从未听闻。它们随着杂音渐渐可以分辨其中包含的信息。——一个头顶蝴蝶结的女人模糊不清的劝慰,她用了“老子”这个词来自称;一位看不清脸的银发女医生在严肃沉着地宣布一份讣告“死亡,宣布死亡......”;和室里有些叮叮当当的摩擦和磕碰声;金发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你的灵魂归于虚无,而人身归属于我.....”

我试图挪动我的脚步,当我的思维缓缓地走起来的时候,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影像仿佛可以自由地穿过我的躯体,或者,本是我躯体的地方则根本不存在。我身处在另一个人的记忆中,而我却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正确与温柔.”某位我似曾相识的黑发少年虚弱地用食指在空中比划出一个不存在的圆形,从撅起的嘴角呼出一股冬日薄雾,迟缓而又荒谬的语调:“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这一个......”我还没有准备,这段记忆就像泡沫瞬间瓦解......同时,也瞬间有许多记忆爆炸般地无声消失,诸如此类。

我漫游在这些碎片中,无趣的少女,象棋,死者,森林中一次急促而痛苦的野合,两具丑陋的*,和许许多多奇妙的意象,它们仿佛都有生命,躲避着我的前行,厌恶我的气味,急促地让自己变形消失。

突然,一道暗示性的清晰破碎声毫无预示地划过。转头之后,意识到我错过了那个片段——它们已经分解为许多片细小羽毛掉落下去,逐渐消沉。从那仅存的碎片中依稀能看到一个因外力碰撞瘫倒在走廊一角的小鬼的身影,他脸上那匮乏情感的无机质笑容是那么的空乏。

一股深沉的懊悔感升了上来,因为就在这时,记忆碎片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从这个节点开始,每往前走一步,我能感觉他们的主人的每况愈下,生命痕迹的流逝。记忆的内容开始嘈杂和不稳定,像哮喘者不均匀的呼吸,但是流露出的意象却是令人感到不安的。

人迹罕至的神社,一次简短的问候和握手,呼啸而过的人外生物,宵暗的妖怪,散落一地的血肉。

这仿佛是一种表达人类逐渐死亡的过程,画面变得干燥,模糊,失去了鲜艳的色彩,变得忧郁颓唐。疼痛变成红色的血管蔓延在空间里,张牙舞爪,微弱地跳动。直到最后连疼痛也消失了,藤蔓变白,变脆,变成一根根树枝状的化石,然后碎裂消失。

光线黯淡。仅存的几张画面已经变成了黑白默片。我转向离我最近的一张——那几乎将我吓了一跳,就像一面镜子,而我的脸正倒映其上——暗淡的金色瞳孔,色素稀薄的黑发,也许和我现在的表情一样呆滞,但是却又是全然不同的,我们谁都认识彼此。这段记忆很单调,但是略微漫长:我眼神空洞地向外凝视,身后倒映着我在人间之里的那套房子的卫生间,而水珠正从我的脸颊和鼻尖上滴落,流到衣领里去。画面的左上方凝固着一行苍白的数字:04:44

那让我几乎陷入恐惧的碎片一经消失,所有的光斑都变成了纯粹的黑暗,就像一场电影的谢幕。而我却还无法从观众席上离开,我屏息凝神,等待我所一直期望的事物出现——我感到无形的乌鸦在黑暗中盘旋,neve-moe,它们低声歌唱,翅膀大力地煽动着气流,当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嘶鸣和吼叫也开始混迹其中。

刺骨的冰雨将我笼罩于此。

“这是你所答应背负的罪孽。”我在气流中感到躯体即将被带走,撕裂。但我却非常平静。这是我一生中被无数人加以阻拦的事情,而今却由我独自将其完成;我非常平静,可以说是接近于无机的麻木——我让所有人失望了,让所有的牺牲白费。我只能用口型无声地重复那句兀长的咒语:“殷红如血......”

我看见了博丽。

透过那一切可怕丑陋的污秽黑暗,博丽木然地站在前方不远处,眼神空洞,嘴唇苍白。她穿着那件在遗像上一直身着的红白巫女服,并没有一如往常地带着从不离身的面具,瀑布般的漆黑长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就在我靠近时,她的胸腔的起伏开始明显,而后是浓重的喘息,无辜却又意有所图地望向我——这叫我完全丧失决断力了,神经被什么胶体般的物质堵塞。博丽依然虚弱得刚刚从母体中新生的婴儿,她如此崭新,脆弱,病恹恹。这使我那无法忍受的几乎是永无止境的梦魇迎来一个新的*。

“我很害怕,”她颤抖着,手指抚摸着细弱的头颈。我甚至可以看见颈动脉血管在她那几近透明的手指下令人焦虑地微弱膨胀,

“怜。”她这样轻声唤道。

“你要知道......”我有点恐惧,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愚蠢地哭泣,但实际上我很清楚没有。她让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和冲动,仅仅是伸手去抓住她脆弱的肩膀将其拥入怀里都无法满足的*,而是几乎渴望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有无数的记忆和无尽的言语想要表达,渴望,乞求,原谅,那无法弥补的悔恨和令人心酸的麻木。关于我在荒芜的幻想乡和冰冷的人间之里的所有记忆,这一切在漫长的七年来都无法叫我开口,但却只能萎缩凋谢,成一句充满遗忘的话语。

“先代博丽......她从未叫过我怜。”我轻声对幻象说。

这句话让她在原地凄楚可怜地呆滞了几秒钟,接着,随时间的不可见洪流被冲淡在黑暗里。

我的双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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