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是表现得像是自愿,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你变成自愿,而你是个天生的绑匪,迷失自我可不是件好事。”
当时埃里克只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我太久没见安雅了。”查尔斯说,语气当中隐隐有埋怨的意思,在埃里克听来,这话就相当于你太久没让我进你脑袋里唠唠叨叨了。
席勒是对的,如果说他是个天生绑匪,那查尔斯就是天生的人质,他总是惯于扮演一个受害者,有点太擅长了。
埃里克终于从那些作业当中抬起头来,查尔斯以为他们终于可以谈谈了,然后埃里克又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两份资料,查尔斯瞥了一眼,发现是旺达的两个儿子的体检资料。
“旺达拜托我之后帮她带两天孩子。”查尔斯说:“其实我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小孩儿,或许还得请你帮忙。”
当然,查尔斯也很擅长把自己打扮成甜蜜诱饵,抛出别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埃里克依旧在看体检资料,显得非常入神,偶尔还会陷入回忆,似乎是在比对这两个孩子和安雅当初的情况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旺达问过我,在他们两个的正式婚礼上,到底要不要让她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向贾维斯,她说她不太喜欢这个环节,因为这让她显得像是个被控制的物品,但她尊重传统,不知道要不要取消……”
又来了,如果满身蜜糖的甜蜜诱饵仍然不能够诱惑目标,紧接着就是锋利的鱼钩,到这一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拒绝。
埃里克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看着他说:“如果我去,我不会把她的手放到任何一个男人的手里,除非他能把她从我手上抢走。”
“不行,埃里克,你不能这样。”查尔斯表现得很无奈,他说:“孩子总是要长大的,或许安雅也是一样,她也总要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的,一直当个小孩对她来说不公平。”
还是这一招,没人比读心术大师更懂得如何扎别人的心,但是几十年来有太多次了,埃里克已经习惯了。
“海伦·斯塔克已经打算重新回归5岁了。”埃里克说:“这说明小孩子都不认为长大是什么好事,如果安雅这么觉得,她就不会跑去和浣熊以及黄色耗子一起玩了。”
查尔斯长叹一口气,表现出一种根本无法说服埃里克的无奈。
“我觉得我们的戏也快演到头了。”埃里克说:“现在的变种人已经没空再扮演受害者了,你不考虑换个戏路吗?”
“你说什么?”
“我们真的无法控制吗?”埃里克看着查尔斯的眼睛说:“变种人有哪怕一分一秒是完全没有任何选择的被逼无奈吗?”
查尔斯不说话了。
“就像你我所有的失控,就像变种人们所有的失控,真的是我们完全没有选择吗?或是只是我们想发泄出那些不满,给自己肆无忌惮的杀戮找个理由,持续地扮演一个不受上帝眷顾的受害者,好安抚那些孱弱的普通人脆弱的心灵,减轻他们的妒忌?”
“你不能这么说,埃里克,还有很多变种人确实不受控制……”
“但他们造不成太大的破坏。”埃里克依旧专注地盯着查尔斯的眼睛说:“历史上最严重的十例变种人失控破坏案件,全都是近乎完美无缺的阿尔法及以上变种人造成的,而其实阿尔法级和欧米伽级根本没有那么不受控制,不是吗?”
“能力确实会失控……”
“但那些被惊吓到的蚂蚁怎么会有胆子去招惹一头刚刚发过怒的狮子呢?是你要求他们表现得惊慌无措,就好像这一切根本不受他们控制,他们也是受害者。”
查尔斯脸上的那种惊诧和质疑的表情终于消失了,他就像有些赌气一样,也盯着埃里克的脸看。
“你只是用这一招绑架普通人,告诉他们,即使我们这么强大,我们也有弱点,所以我们和你们一样,或者干脆点来说,你是在麻痹他们。”
“你让强大的变种人表现出不可控和痛苦,好让所有普通人认为当变种人也没什么好的,但你自己知道,能力完美无缺的变种人过得有多好。”
“为此你甚至不惜在轮椅上坐了几十年,就为了让普通人去想,变种人是很强大,那么代价呢?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代价,你只是在表演而已。”
“那只是为了降低普通人的敌意。”查尔斯撇开眼睛说:“只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过得也不是很好,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的针对……”
“是这种表演让他们有胆子针对,觉得蚂蚁一拥而上也能打败虚弱的狮子,这样受到迫害的变种人就更容易站在一起,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当中收了多少这样的孩子你自己清楚。”
查尔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埃里克,你是不是想打架?”
“恼羞成怒。”埃里克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