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浔阳城水运发达,早市旁边就是商贸繁盛、江船络绎的浔阳古渡,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外地人身影,浔阳百姓倒是习以为常,新奇打量了会儿,便也散去,没太多见怪。
秦缨一脸怀疑的捏起筷子,试着舀了口吃,她眼睛微微一亮:“咦。”
少顷,风卷残云后,低头看着面前被清空的菰米饭桶,秦竞溱嘴角扯了一下。
“嗯,挺香。”秦缨斯文慢悠的放下筷子,点头认可。
秦竞溱试问:“丹缨子不怕吃胖?”
微胖女道顿时瞪眼:“阿翁要死啊?”
“真是没大没小。”
秦竞溱也不恼,笑语摇了摇头。对于这对爷孙女的拌嘴,周围属官们眼观鼻鼻观心。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浔阳渡码头,开始有官兵清空场地。坐在闹市摊子上的秦竞溱一行人目光被吸引过去。
上午巳正二刻还未到,可是一批批的江州官吏们正衣装整齐的抵达,包括排场隆重、携礼而来的王冷然,还有冷冰冰的容真、妙真等人。
秦缨看向阿翁,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秦竞溱不说话,又温声细语的向店家点了一桶菰米饭,分与同伴,老者埋头吃的倍香。
这时,一辆挂有“离”字旗号的车队,车轮骨碌碌经过早餐摊子,驶向不远处的浔阳渡,在码头口停下。
秦缨等人瞧见,车队最前方的两辆马车,有数人走下。
正是欧阳戎、谢令姜与离闲一家人。
欧阳戎、离闲、离大郎一辆马车,韦眉、离裹儿、谢令姜一辆马车。
只见离闲一家人和谢令姜率先下车。
不过先下车的他们,没有马上进入码头,全都静立车畔,回首等待着什么。欧阳戎落在了后面,他似是有些遗症咳嗽,弯腰最后走下车。
这一幕,落在了秦竞溱、秦缨等人眼里。
从他们视角远远看去,那个英俊文弱的修长青年走下车后,似是朝周围人言语了几句。
一位红裳男装的绝美女郎走上前去,给他披上一条贵比千金的雪白狐裘披肩。
一位满身王妃盛装的贵妇人连忙取出一件雪白绒面披风,疑似浔阳王的蟒袍中年男子,与旁边那个留有胡渣显老的黑服青年,二人立即从她手里接下,走去帮助英俊文弱的修长青年披上挡风。
旁边,还有一个白净额心点缀梅花妆的绝色小女郎,默默递上一枚红绸包裹的热水囊,被众人包围照顾的英俊文弱青年接下热囊,陇在袖中,垂目暖手……
看着这位被一众贵人美眷环绕呵护的狐白裘青年,秦缨忽问:
“他就是浔阳王世子、江州别驾离扶苏?”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缓缓挪开点目光:“离氏皇族当真是好皮囊啊,此人尤甚……对了,欧阳良翰人呢,是旁边满嘴胡须那个吗?”
秦缨话尾,不忘初心的多问了一句,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秦竞溱却摇了摇头,放下饭碗:“不,他就是江州长史欧阳良翰,礼贤下士呢,旁边有胡须的那青年,应该才是世子离扶苏,还有谢家金陵房的嫡女儿也在,穿红衣的那位,是谢夫人的爱侄女……”
秦缨愕然,没怎么听后面的介绍,不禁多看了两眼狐白裘青年。
定睛打量了好会儿。
不多时,秦竞溱、秦缨等人见到码头处,欧阳良翰、浔阳王一家人、王冷然等人,全在码头静静等待,眼瞧着就要过了午初二刻,约定的时辰。
“阿翁不过去?”
“多亏提前下船瞧了眼,否则到地方下船就要被架着了,两边迎接的阵势这么大,老夫不喜欢这种热闹,也罢,走吧,先不喊他们,去城外军营看看,再回江州大堂开会。”
“好吧,可是,让浔阳王与江州主官们这么久等……”
秦竞溱笑笑不语,能生气更好,后面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高大老者拍拍袖子走人,秦缨只好掏出银豆子放桌上,起身跟上,走了会儿,她突然问:
“阿翁这次催我离开洛都,却换了大哥和嫂子他们去洛都祖宅长住……大哥一家是去充当人质的吧?”
秦竞溱没回头:“陛下如此圣恩,不忘老夫。作为大将,在外领兵,总得留点什么在京城,人也好,祖宅也罢,好让圣人与相公们放心,毕竟不是谁都是李正炎……不算什么稀奇事,没什么大不了。”
“哦。”
“怎么了,不开心?”
“不太喜欢这种弯弯绕绕、规则镣铐。”
“你不用管,这些事,秦家有男人可以担当,不需要秦家女来做。”秦竞溱走在前面挥袖,少顷话锋一转问:“对了,此前那位魏王在信上提的王府六公子,叫卫什么玄来着,不是让你大哥在洛阳那边打听了下吗,你大哥的信传回来了吧,你看了觉得如何。”
“也就那样。人都没见过,道听途说,我怎么知道好不好。”
“老夫听那魏王当时的口气,好像是要让这个卫少玄来浔阳城见你,让你们先处处,不过奇怪的是,这件事那魏王好像仅提了一次,到后面魏王府那边就没声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回事,瞧着态度有些敷衍糊弄……”
“管他呢……唔。”秦缨抬头看了眼秦竞溱:“阿翁是想要靠近卫氏?”
“没有。”高大老者摇摇头:“只是想给你说门亲事,哪方不重要,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