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等男儿,阿父曾说过,缄默不言、离群索居者,不是大愚,就是大智。”
“那师妹觉得我是哪个?”
“愚。”
“那我就放心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某方面确实如此。”欧阳戎点点头。
“大智若愚的愚。”谢令姜悠悠道。
“……”
“而且大师兄很喜欢装糊涂。”
欧阳戎本想回一嘴伱不也是,但是又咽了回去。
某些事好不容易已经揭过去了。
要说眼下二人处于什么状态,应该是……
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是大多数事上亲密无间的师兄妹。
欧阳戎觉得挺好,虽然不太知道小师妹是怎么想的,比如今天,竟然突然和他“键政”起来,小师妹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欧阳戎心里嘀咕。
看见大师兄的吃瘪无语模样,谢令姜嘴角微微朝上翘了下,然后又收起,投去担忧的目光:
“大师兄是不是因为当初直谏长乐公主、廷杖贬谪的事,才谨言慎行起来,甚至都不愿意与师妹我讲?”
谢令姜眼底不禁浮现一抹心疼之色,心疼那一次降临在大师兄头上的滔天祸事,将一个敢言直谏、铁骨铮铮的正人君子,折磨的收起了锋利菱角,不再表现得像那些锐意进取的男子一样了,或许是和阿父一样成熟了。
但是大师兄还年轻,谢令姜更希望看到的,是锋芒毕露、雄姿英发的大师兄,她乖巧贴心的跟随在其身后,仰望他的背影。
眼见谢令姜的眸光越来越不对劲,甚至明明没有喝茶,还脸颊泛起些淡红,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激动人心之事。
欧阳戎实在忍不住了,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小师妹,是不是苏小妹最近和你说过些什么?”
否则你怎么会有和她一样的找人议论朝政的癖好……欧阳戎咽了下去,不禁多瞧了小师妹一眼。
“苏小妹?”
这回轮到谢令姜愣住了,摇摇头,“没有呀。”
似是从欧阳戎话语里透露的巨大信息量中、洞察到了什么,她当即反应过来。
大师兄和苏家妹妹已经认识了?什么时候事?苏家妹妹没与她提过呀。
是因为这几日,返回龙城县的她经常出门处理悬案,与苏家妹妹碰头聚面的时间少,没来得及提。
还是故意不说?
某位格外护食的小师妹忽然警惕。
她看了眼门外天空,转过头,朝欧阳戎,状若无常道:
“苏家女郎说,挺喜欢与大师兄你聊天的。”
“哦……”
欧阳戎刚准备点头谦虚几句,可与小师妹相处许久、培养出的直觉却令他第一时间摇头说:
“可能是小师妹不在、没人陪,这位苏家妹子在闺中无聊吧,她瞧着挺健谈的,不过我都挺忙,没太多时间应付。”
欧阳戎轻笑一声道:“她没在小师妹那里告我状就好,毕竟是大郎的妹妹,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得罪。”
“倒是没告过状。”谢令姜摇摇头。
顿了下,看了眼语气平常的欧阳戎,她又补充道:
“况且背后议论人,本就不是磊落行为,她若在我面前议论大师兄,我定会制止,不过师兄问这个干嘛,难道是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担心她向师妹我告状?”
欧阳戎一本正经摇头:
“这哪有,主要是怕怠慢了人家,聊天时显得有些敷衍了。对了,小师妹,她还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和你一些她喜欢讨论的话题?”
面对大师兄的反问,谢令姜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抬头又主动问道:
“我去阁皂山的这些日子,苏家女郎是不是经常来找大师兄?”
“没有经常,也聊的不深。”欧阳戎义正言辞。
“哦,是吗。”谢令姜语气如常,出奇的温和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上的?她主动找你的?”
他立马解释:
“不是,是前些日子,我应大郎之邀去苏府赴宴,茶闲饭余在游廊上碰到的,她也正好还伞,对了,东林寺借伞的事情,我记得当初好像和你说过的……”
谢令姜点点头,侧目瞧他。
欧阳戎又不动声色说:
“然后她还问了一些关于小师妹你去向的事情,那时你走的匆匆,看来这位苏家小妹还是挺关心你的,师妹与她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谢令姜犹豫了下,点头,“嗯,挺好。”
“原来如此。”欧阳戎笑了下。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对面桌子下某只藏在袖子里的素手、不知何时起攥住了衣摆,那几根葱指将衣角的布料来回绞缠。
和衣角布料纠结上的葱指指肚,一会儿青白无血色,一会儿涨的红彤彤的……
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小动作自然无人知晓。
欧阳戎只听谢令姜浅笑点头,美目盼兮:
“挺好的,我不在,正好她可以代替我陪陪大师兄,苏家妹妹人也挺好的,人美心善,大家闺秀,深居简出,不像我一样成日男儿衣裳,抛头露面的……”
欧阳戎一愣,当即打断:
“小师妹说什么呢,我们不还是因为你才有话聊的吗,也是因为小师妹,我才与她浅交上的,估计她也是,偶尔碰面闲聊,最多的两个话题之一,就是围绕小师妹了。”
他目光直视,笑言:“我从她那儿得知了不少关于小师妹的事情,没想到小师妹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