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筝面带病容的立于岚静殿内,此时看着殿内的情形,她心下也明白了几分,本以为死在殿中的太监是因被逮了现行,忠主自尽。如今瞧来,她们要唱的戏才刚刚开始。
看到颜冰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眼神,屿筝转而看向皇后道:“臣妾不知犯下何罪,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屿筝话音方一落定,便见皇后将手中信笺重重朝着自己丢掷过来。但见那信笺在空中打着转儿缓缓飘落在脚边。
一侧的青兰见状,急急上前将信笺捡起递到屿筝手中。只展开略略瞧了一眼,屿筝便觉得怒气上涌,在几乎忍不住怒意要生生扯碎了信笺之前,她终是强忍了下来。
眼眸深沉如水地看向皇后,便见她神色中带着几分玩味地看向自己。似乎便正待自己扯了这信笺的一瞬。屿筝清楚地知道,皇后此番来者不善,自己若是冲动之下将此信笺毁了,反而会百口莫辩。
思及至此,屿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看向皇后。显然她这样的反应让皇后略有些惊讶,然而皇后也不过轻轻挪了挪身子,便冷笑着说道:“良贵嫔,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回皇后娘娘……”屿筝不卑不亢,淡淡往殿中环视一番后沉声说道:“信笺上虽写着臣妾的名字,可臣妾却不识落款之人。何况信中所书实属污言秽语......”
闻听此言,皇后冷笑一声道:“怎么?良贵嫔倒是敢做却不敢认了?这字里行间,可都诉说着对良贵嫔你的一片痴情……”
一侧的璃容华见状,疾步上前,劈手从屿筝处夺了信笺,展开一读,唇角便绽出一丝冷然的媚笑:“难怪妹妹你只带了两个侍从便敢只身从允光往上京来,却原来早与这山中强匪有了这般见不得人的勾当!”
跪在一旁的颜冰闻听自是惊诧不已,虽说当日屿筝只带了子桐和桃音,便前往上京。可这一路他都暗中跟随着,不曾叫屿筝毫发有失,更不消说与强匪有过照面,眼前明摆着是陷屿筝于不贞不洁。故而颜冰看向皇后,沉声道:“禀皇后娘娘,此人鬼鬼祟祟才为微臣所获,一入得岚静殿内,还未等娘娘细问,他大惊之下便咬舌自尽。试问若此人当真为传信而来,又何须至此?”
璃容华淡淡瞥了颜冰一眼,看到他用被银箔遮去的半边脸颊,冷嗤一声道:“你就是在霜华殿舍身周护良贵嫔的侍卫?良贵嫔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叫你这般为她?”
颜冰抬起头,冷冷看向璃容华。显然这个久未谋面的“妹妹”根本不曾认出他来。他本以为屿筝回到上京是件好事,可是看看眼前璃容华那刁钻的模样,也猜得出屿筝在白府是如何步步维艰。
“不必娘娘给微臣好处,微臣自是知晓娘娘的为人……”颜冰愤然应道。
然而话音一落,却听得端坐殿中的皇后轻然一笑:“莫侍卫,你来岚静殿当差有几日了?”
听到皇后娘娘的话,颜冰自知失言,只垂下头沉声应道:“回皇后娘娘,微臣在岚静殿当差已有三日……”
“三日……”皇后冷笑一声:“区区三日便叫你知晓了良贵嫔的为人吗?”说到此处,皇后微微一顿,看向一侧垂首的海溪道:“海溪,身为岚静殿的掌事太监,良贵嫔入岚静殿时,你就在宫中侍奉,那便说说此事吧……”
屿筝循声看去,但见海溪压抑着喜色,只佯作惶惶然地跪倒在地,恭顺应道:“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奴才瞧着倒也有些眼熟……”
听到海溪这般说,桃音自是气盛,走上前抢白道:“海公公倒是会见风使舵,方才主子问你时,你还说瞧着眼生的很,怎得半刻之内便就眼熟了?难不成海公公这熟不熟就在多看上那么几眼中吗?”
“桃音!”屿筝急忙喝止她,不允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无礼。
海溪被桃音这几句话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也强撑了面色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明鉴,奴才只说瞧着眼熟。自贵嫔娘娘入岚静殿后,咱们宫外来来往往的人也便多了起来。这瞧着眼熟也不是什么大事,贵嫔娘娘行的端做得正,难道还怕区区一个眼熟的小太监不成么?”
屿筝闻听,轻咳了几声后,面上浮起一丝冷然:“海溪,本宫素日倒没觉出你这份心来……”
海溪战战兢兢地看了屿筝一眼便道:“娘娘这么说便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过是实话实说……”
“本宫原不想惊动皇上……”皇后打断海溪,看向屿筝冷冷说道:“可如今看来却也是不能了……福海……去逸和轩请皇上移驾岚静殿……”
“不必了!”皇后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低喝,随即岚静殿的帘子挑起,皇上大步迈入殿内来:“岚静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朕还能睡得安稳吗?”
随着皇上款款入内的,自然还有腆着肚子被宫婢搀扶入内的尉贵人,只是她一脸倦容,一副被搅扰了好梦而怒气凌人的模样。
众人向皇上行过礼之后,便听得皇上厉声道:“这个时辰还闹得鸡犬不宁,成何体统?”
但见皇上神色厉然,带着几分不悦地看向皇后:“良贵嫔如今大病初愈,皇后有什么话不能待天明再问个清楚?”
“皇上明鉴……”皇后盈盈一礼,面上显露几分委屈之色,看上去温婉而动人:“此事关乎到良贵嫔的声誉,臣妾自是不能耽搁……”
“哦?”皇上眉头轻皱,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
璃容华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