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确实灵活,不等屋里的人说话,便亲切地拉起那位中年男人的手,亲热地喊了一声:“大舅!”
凌微心想,这男人果然是安澜的父亲!
因为安澜的缘故,凌微情不自禁地多看了那男人一眼。让凌微惊诧莫名的是,安澜的爸爸,竟然穿着一件玄色的长袍,右手上,握着一串佛珠!
除了留有一头长发外,这人跟一个和尚没什么两样。
“你来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中年男人低下头,闪到了一边,“请进来吧。”
后面的这句话,显然是对凌微说的。
“谢谢。”凌微收起了诧异的眼神,随后走了进去。
走进屋的戴玉东张西望,望了一眼桌上摊开的宣纸,问:“大舅,我姥爷呢?”
安澜的父亲笑了笑,曲起纤长白皙如女人般的手指,在通向套间的门上轻轻地叩了三下,边敲边很恭敬地喊了一声:“父亲!”
好半天,紧闭的门无声地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位银发闪烁的老人。
“姥爷!”戴玉如一只蝴蝶般地飞了过去,扑在了那位老人的身上,撒起了娇:“姥爷,您听见我来了也不出来,还等人请。姥爷,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老人翘起山羊般的胡子,哈哈大笑,捉住戴玉的手,开心地说:“不喜欢谁,我也不能不喜欢我的外孙女啊。”
戴玉很得意地看了一眼凌微,依旧发着嗲:“姥爷就会哄我开心。”
“父亲,您多保重。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庙里去呢。”安澜的父亲,从衣架上取下一个黄色的袋子,小心地斜挂在身上,说。
老人也没有挽留的意思,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吧,十几里的山路呢,赶到庙里也该吃午饭了。”
安父朝老人合掌施了个礼,然后敛首走了出去。
凌微看呆了,她真没想到,安澜的父亲竟然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个住在离城里有十几里山路的庙里的和尚!
出身豪门的他,为什么要带发修行?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而如此绝望?
“戴玉,他……。他真是安的爹地?”
“姐真聪明,看出来了?”戴玉嘻嘻笑着,
老人这才注意到,外孙女还带来了一位漂亮的女孩!
“小玉,有客人来也不替姥爷招呼一声,这让姥爷多失礼啊。”老人笑着对凌微说:“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你从哪来呀?”
“安爷爷好。我从澳大利亚刚回国,是安……安澜的朋友,今天来看望安爷爷。”
“哦?是小澜的朋友啊?那小澜怎么没陪你一块来呀?”老人显然是错猜了凌微与安澜的关系,瞬间,对凌微异常热情起来,反而将戴玉丢在了一边。“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有兄弟姐妹吗?爸妈都好吗?”
凌微抿嘴笑,戴玉却有些不高兴了。
“姥爷,我记得您从前是当老师的,不是当警察的呀。看您问个没完,我姐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句了。”
“你姐?”
“对呀,”戴玉揽住凌微的肩膀,说:“她叫凌微,凌驾的凌,微小的微。是我刚认的姐姐。”
戴玉对凌微两字的解读,显然有些不好怀意。
凌微马上接上话去:“我觉得我是壮志凌云的凌,微妙的微。安爷爷,我从小生活在国外,对中国字的解读可能有失偏颇,请安爷爷别笑话。”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个壮志凌云的姑娘!从小长在国外,还能讲得一口如此顺滑的中国话,还懂得这么多,不简单不简单啊。”
“安爷爷过奖了。”
戴玉将老人扶到桌后的那张高背椅子上坐下,指着快要干涸的砚台说:“姥爷,我给您磨磨吧?”
老人摆了摆手:“今天不写了。”又对凌微笑道:“平时没事,每天上午我总要练上两个小时的字。今天你们来了,我高兴得很,不写了。”
“安爷爷,打搅您了。”
“横竖都是为了打发日子,又没有任务,说不上打搅,”老人面对凌微坐着,慈爱的目光一直落在凌微的身上,“凌姑娘,我的孙子小澜可是个好孩子,别人是百里挑一,他可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
凌微随身附合着:“安真的很好,对我很照顾的。”
“我这孙子啊,就是一点不好,不肯让我这个老头早日遂了心愿。”
凌微明白老人的意思,笑着说:“安爷爷别着急,安的条件这么好,一定有很多喜欢他的好女孩。”
“我看你就是个好女孩,”老人又觉得自己似乎唐突了一些,改过话题:“凌姑娘,你多大了,有婆家了吗?”
凌微脸一红,羞怯怯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神色越来越不自然的戴玉,笑回道:“我和您的外孙女同年。”
“你俩同年啊?哈哈,那就是说,凌姑娘比小澜小两岁,这年纪,正合适。”老人越看凌微越喜欢,将戴玉反而冷落了。
这让戴玉不舒服极了。
她带凌微到这儿来,可不是让老人喜欢凌微来着,而是想在上官金珠的眼里扎根刺,想借机破坏上官金珠与凌微的关系来着。
上官金珠,是这位老人安文翰的结发妻子。自从当年发生那件情事后,她便一直无法原谅自己的丈夫。几十年后,既使原谅了妹妹上官银珠,上官金珠仍然不愿原谅安文翰。虽然,上官金珠在商场上是女强人,是人们眼中的奇迹,但同时也是个女人,是女人,自然就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