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桂林别苑好长一段路后,上官金珠才回过味来。
不对呀,今天的葛瑞英有些异常,全然不是往日的模样。
老人从包里摸出手机。
“喂,是火炮嫂啊?你去请安太太来接电话。”
葛瑞英的手机已关机,上官金珠只能打到家里。
令上官金珠更加诧异的是,火炮嫂如着火般地回答说:“老夫人,安太太走了,拿着行李走了,说是再也不回来了。老夫人,安太太刚走不久,您要是想追她回来的话还来得及……”
走了,再也不回去了?
难道说,刚才葛瑞英说的是真的?她没让自己镇住,没让自己打消胡思乱想?
一阵难言的挫败感顿时袭击了上官老人!
上官金珠火了。
她猛地拍了一下司机座位的后背,怒斥道:“走就走吧,还追?亏你想得出来!离了那只臭鸡蛋,难道还做不成槽子糕了?”
甩掉手机,上官金珠气哼哼地说:“真会拿自己当人物看!她以为她是谁啊?没文化没学历,没教养没背景,是能为自己赚件衣服穿呢,还是能赚口饭吃?在安家近三十年了,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出来进去的,佣人满眼地侍候着。这样的好日子她不仅不感恩,反而在安家遇到难事的今天提出离婚!哼,离婚,我看她离了安家靠什么生活!”
艾师傅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了一眼上官金珠,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地说:“我看安太太也遇上了什么心事了吧?要不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老了老了还提出离婚。”
“什么心事?她那点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上官金珠真想一吐为快,可当着艾师傅这个外人,她还是强行把话压下去,家丑不可外扬嘛。
心里却在说,葛瑞英啊葛瑞英,你不就是看到老情人邱家臣新死了老婆,想重温鸯梦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去?这么多年你不提,偏在这个时候提离婚,你是觉得安家还不够乱?
上官金珠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葛瑞英太无情无义!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冷凝成冰,连呼吸都带上了沉重的气息。
到了道路的交叉口,艾师傅不得不开口请示:“老夫人,我们上哪?”
上官金珠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才能找到凌微,阴沉着脸:“我知道上哪去?”
这可把艾师傅为难死了。
他只得减慢车速,慢慢地驶上通往城区的大道。
雨已渐渐地小了,细密的雨丝相互交缠着,织成了一幅巨大的纱网。风却强劲的很,肆虐着雨网,变幻出各种各样的造型。
“艾师傅,去市委的旧宿舍。”
上官金珠终于指明了方向。
“好的。”艾师傅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车子稳速地朝目的地飞驰而去。
到了那堵古城墙前,艾师傅跳下车打开车门。
上官金珠刚把一条腿伸下,又迅速收了回去,而是吩咐艾师傅:“你上楼去看看,看看凌微有没有在这里。呶,就是三楼靠右面的那套房子。”
艾师傅这才明白,老夫人冒雨出来,是来找少奶奶啊。
领命而去。
没过一会儿,艾师傅回来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带来一个人。
这个人,上官金珠当然认识,而且,还有过交道。所以,她顾不上喧寒,开口就问:“宁女士,凌微在你这里吗?”
宁静一脸的困惑,头发上与身上沾了不少雨星,但来不及抖掉,急急地说:“我正想问您呢,安老夫人,凌丫头有没有回桂林别苑,或是去了松涛山庄?”
上官老人还未回答,宁静在心里苦笑了,凌微怎么会回桂林别苑呢?她把孩子都打掉了,说明她去意已决。
上官金珠摇了摇头,将犀利的目光锁定在宁静的脸上,“凌微真的不在你这里?”
“真的没在我家,这不,我也在找她呢。”
上官金珠不信:“宁女士,你放心,我只是找凌微谈谈她和我孙子之间的事情,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我知道老夫人不会伤害凌丫头,不过,她真的不是这里啊。”
“她不是和你上了同部车子离开医院的吗?”
宁静长叹了一口气,望着迷蒙的四周,着急地说:“跟我上同部车,这没错,可是半道上微微说她要买几套内衣,我当时说陪她一块去。凌丫头不让,说让我先回家,还说她想吃我做的野菜包子了。拗不过,我就先回家。可在家左等右等,包子热了又热,到现在也不见她回来。打她电话,却又象上回一样,关机。我正准备去外面找找呢,老夫人您家的司机师傅却找上门来了。我担心这位师傅不相信我的话,还特地让司机师傅进屋去找了一遍呢。”
上官金珠望向艾师傅。
艾师傅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打扰了。”上官金珠倨傲地点了点头,冲艾师傅说了一句:“我们走。”
“老夫人,找到微微请告诉我一声好吗?这丫头让我担心死了,刚做的手术,外头又天寒地冻的,这可怎么好啊。”宁静拍着车窗说。
手术?这两个字如一块烧得火红的烙铁,深深地烙痛了上官金珠的心!
“谁说我要去找她?”上官金珠冷冷地说,往椅背上一靠,闭上双眼,沉声命令道:“走,回去。”
艾师傅恂恂地回过头:“老夫人,回哪?”
老人的无名火又上来了,霍地一下睁开了双眼,狠狠地瞪着对方:“你说回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