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安澜不安稳,而凌微,同样不安稳。
到了马原的公寓,凌微一进门便问卧室在哪。她累了,好累,真想一头倒在床上再不起来。
“等会再睡,我给你弄点吃的。看样子,你一定没吃晚饭。”马原说着,不等凌微回答,转身走进厨房,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多格食盒:“对不起,马公馆还没开伙呢,啥也没有,巧男难做无米之饮,我下去给你买点好吃的。”
还公馆呢,不就只是一套两居室的小套房吗?
灯光下,凌微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粉墙般惨白。她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不饿,不想吃。”
“不饿?除非你真的是泥菩萨。”马原将电视打开,一甩小辫子,命令道:“给我乖乖地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凌微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马原,她发现,马原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挺男人的。
房门砰地一下关上了,马原走了。
凌微正拿起摇控器,房门又开了,探进马原那张很有特色的面孔:“别乱开门,谁叫都别开。这是一个新建小区,治安不是很好。”
“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你叮嘱。”
“那可不行。万一被哪只sè_láng盯上了,你可危险了。你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那我得哭死!”
见马原的脸上又浮起痞子般的坏笑,凌微抓过一本杂志就扔过去:“滚你的,你才遭遇不测呢。”
马原一闪身,嘻嘻一笑,跑了。
凌微在屋内巡视了一遍,然后,倒在沙发上,用摇控器打发着时间,换频道如翻书一般。
没什么好看的,也没心思看。
她随手拿起乱扔在沙发上的杂志,一翻,脸便红透了,“该死的臭流氓,净看这些淫秽的烂书。”
将杂志悉数扔进了垃圾篓里。
液晶电视里正播着国际新闻,也不知是哪个国家的,画面很是混乱,石头菜叶鸡蛋乱飞,有人倒地有人叫喊,地面上到处有血迹。
凌微将遥控器一扔,不想看了。哪哪都乱,都烦。
她转身走进浴室。凌微有洁癖,每天晚上要洗个澡才能就寝,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大冬天,妈妈领她到乡下的叔公家去作客。因叔公家是在农村,没有专门的洗澡间,也没有洗澡设施。农村人没有勤洗澡的习惯,很多人在一个冬季里都不洗澡的。
这天晚上,凌微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浑身痒痒,好象有所多的虫子在爬。
半夜的时候,凌微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去那间简陋的厨房舀热水。可后锅里早就没热水了,小凌微无奈,从水缸里舀了一脸盆的凉水擦起了身子。
身子用凉水擦过了,凌微倒是睡着了。可是,后半夜发起高烧来。
叔公一家吓坏了,连夜上山为她采草药去。
烧退了,可凌微还是想洗澡,因为,夜里还是睡不着。
无奈,叔公请了村里的拖拉机把凌微送到了镇上,在镇上唯一的公共洗浴室洗过澡后,后半夜,凌微睡得好香好香。
……
因担心马原就会回来,凌微快快地冲了一个澡。
穿上原来的衣物,凌微走出浴室。抬头看了一下挂钟,晕,马原去买夜宵已去了近一个小时。
这马狗,想必是亲自去做夜宵了。
凌微嘟嚷道。
也许是洗了个热水澡,凌微这才感到腹中空空的,好象有只小手在挠,在抓。
真饿。
夜深人静,倍感无聊。凌微走过去,走到窗前。
马原的这套公寓采光不错,视野很开阔。而且,后临别墅前接大马路,前情后景一览无余。
马路中间,好象出什么事了,几个人围着一辆车。
在干什么呢,这大半夜的?
凌微移开目光,把目光专注地盯在小区的大门处。马原回来必须得经过那里,他总不能飞进来吧?
死马狗,还不回来,你想饿死我呀?
饥饿,搅得凌微坐立不安,六神无主,她第一次发现,饥饿也是一个很难对付的敌手!
凌微顾不得为客之道了,先是拉开冰箱,后又打开壁橱。果然是没开过伙,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橱角,倒是有一只僵硬的蟑螂尸体。
回到客厅再看看时间,又过去了十五分钟。
死马狗,你到底上哪去了?
凌微火大了,从包里掏出手机,想也不想地给马原打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
“喂,死马狗,你死哪去了?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喝上了?再不给我滚回来,我一把火把你的房给点了!”
凌微劈头盖脑地骂过去。
电话那头先是一愣,随既大叫道:“你他妈的什么破女人?你老公出车祸了,你还敢烧房?你老公真是倒霉催的,讨到你这样会咒人的老婆。现在好了,你老公被你诅咒应验了,他—”
手机马上就被他人给抢过去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赶紧去人民医院吧,你老公刚才被车撞了,刚被救护车拉走。”
什么?
凌微傻眼了,她也不及去纠正他们的误会,醒过味来便急切地叫道:“你们没弄错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让马原接电话,快让他接电话。”
那哑声的男人嘲笑道:“你真是个傻女人,你老公都被120的车拉走了,他怎么接电话?”
“那他的手机?”
“拉在地上了,你赶紧过来拿去。”
凌微扑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