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不露痕迹地移了移身子,打着岔:“我记得你的酒量不错,在美国这么多年,想必酒量大增了吧?”
说着,先替叶小倩面前的酒杯斟了约七分的红酒。
鲜红的酒液,映着叶小倩桃红的小脸。叶小倩挚起高脚杯直接贴上安澜的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安澜,娇滴滴地说:“我已经醉了,这杯酒还是请你替我喝吧。”
对方的炙热与yù_wàng,悉数地写在叶小倩那双会说话的丹凤眼里。
安澜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很绅士地推开酒杯,笑着说:“你还没喝呢,哪来的酒醉?小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这里你是主人,主人不喝,我这个客人如何敢喝呀?”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是我的主人,”叶小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迷离,那两酡羞红,尤若两朵三春里的桃花,娇艳无比。“澜,我愿意你是我永远的主人,我愿意自己是你永远的仆人……”
“小倩,你别这样,”安澜惊悚地站起来:“你要是这样,我真的无法再呆下去了。”
叶小倩一把拽住安澜的衣袖,一迭声地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喝酒,喝酒!”
安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猛酒伤身,”叶小倩将安澜按坐下来,夹了一筷子的小菜放在安澜的唇边:“吃口菜。小澜,我记得你喜欢吃炒三鲜。”
安澜窘迫地咽了下去,然后急急地拿起筷子,如饿了几天的人一样在各色的菜肴里下筷。“你从哪来弄来的这炒菜?味道还真不错。”
“你泡澡的时候我到楼下的餐厅,让那里的师傅专为你做的。”叶小倩看出安澜的用意,情绪显然是受到了影响,她一杯杯地灌着酒,不停地冲安澜举着杯底:“你看,我的又干了。小澜,快喝呀,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安澜很想一醉方休,但他不敢,他担心又会重演上回的故事。
“小倩,你别这样喝。刚才你自己不也说,喝猛酒伤身吗?”
“伤不伤身,我无所谓,再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关心我的身子会不会伤?”说着,叶小倩抓起酒瓶就要往嘴里猛倒。
安澜一把夺过,痛心地说:“怎么会没人关心?我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妹妹,我的朋友,我会关心的。”
“小澜,我不想当你的妹妹,我不想当你的朋友,”叶小倩哭了起来:“我多想回到从前,我多想回到过去,小澜,让我回来吧,我求你了……”
“不!”安澜痛苦地,但很坚决地说:“这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了凌微,而且,我和凌微已经有了孩子,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啊?
可叶小倩不死心,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安澜的肩膀,被泪水浸泡着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安澜的眼睛,歇斯底里:“你骗我,骗我!既然跟她有了孩子,既然要结婚了,可我为什么看不见你的笑容,为什么你的眼里有痛苦?你的脸上,根本没有既将新婚的甜蜜和幸福!”
“小倩,你冷静些。我没有骗你,我和凌微真的要结婚了。只是……只是,我和她之间出现了一点小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借着酒劲,安澜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撇开关键之处告诉了叶小倩。未了,安澜像是对自己说,又似乎是对叶小倩说:“我不信,凌微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
叶小倩的心里,随着安澜痛苦的叙述,慢慢地绽开了一朵美丽的花儿!
呵,原来,凌微竟然面临这样的窘境!她是了解安奶奶和安澜的。老人虽然驰骋商场多年,是名副其实的女强人,可骨子里却很传统,老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品行有亏的女孩嫁进安府的。而安澜,别看他牛高马大接受过高等教育,思想理念也很超前,可他很听奶奶的话,安奶奶叫他往东,正常情况下他一般不会往西。
叶小倩以前曾嘲笑安澜是个彻头彻尾的愚忠分子。
“既然不信,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呢?”叶小倩一针见血。
安澜语塞。
好半天才喃喃地自我解嘲:“我……我没有痛苦啊,假如真有痛苦,那也是因为凌微生气了。”
“她生气也是因为你怀疑她。假如你相信她清白的话,凌小姐何至于生气,更不会不回家。”
“我当然相信她,可是,”被叶小倩道中了心思,安澜再次红了脸,低着头,无助掰着手指:“我奶奶她……”
手指的哔剥声,让叶小倩很是烦燥,但她又不敢出言制止。
“小澜,这跟你奶奶没关系。假如你坚信不疑地站在她的一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怀疑她的清白,她都不会生气走掉!”叶小倩笑着望向安澜:“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在怀疑,哪怕,就那么一点点?”
叶小倩娇憨地伸出一个小手指头。
安澜自然无法否认。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弄清了安澜的想法,叶小倩开心了起来。有缝隙便好,怕就怕在,固若金汤。
“小澜,对凌小姐而言,我是个外人,对她的事情,我不好任意评说。可你不同,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的一切我都很关切。所以,恕我冒昧,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你随便说好了,我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