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身体如何了?”
“主公。”郭嘉吃力地从床上仰起,曹操上前,为他垫起被褥。正要开口,正巧婢女敲门进来,端来了今天的药,曹操只得耐着性子看郭嘉一口口将药喝完,又连忙递了他喜欢的口味的药酒(= =!真的大丈夫么?)给郭嘉润口去了药味,才终于能再次坐下来。但是这样一来一去的耽搁,看着郭嘉不住咳嗽,曹操原本鼓起勇气想说的话也给逼了回去。倒是郭嘉先开了口:“主公这次来,怕是战事有变吧。”
虽然是问句,郭嘉却用的是称述的语序,他的面色苍白,却也因此更显现出眼睛的明亮,曹操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腆腆,郭嘉见状轻笑出声,“让我猜猜吧,可是刘备出兵了?”
都不用去看曹操惊讶的面孔,郭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是,今天早上,刘备军突袭了我青州县城,守卫军全军覆没,经过这几年的训练,他的骑兵愈加强力了。”
“这不奇怪,马腾和刘备结盟早就不是秘密,主公现在全力进攻马腾,恐怕是他扛不住,向刘备求援了。不过我们当初也做好了防御双面夹击的准备,损失应当在承受范围内才对。只要能赶在刘备支援之前击溃马腾,青州就保住了。”
“一开始我也是那么想,但是怪就怪在刘备这次进攻并没有救援马腾的意思。”
“哦?”
“刘备今天用小皇帝的名义发了圣旨,以大汉的名义干涉战争,说插手这次的战争,是为了让我们停战。”这也是曹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刘备此时出兵,竟然完全是一副第三方的样子,虽然突袭的是他青州,但是也没有丝毫给盟友马腾解围的意思,所以今天早上虽然青州县城有所损失,但是曹操的军队还是如愿击败了马腾一部兵马,抢回了一片土地。
“看起来刘备和马腾的联盟果然出现了问题,志才的计谋成功了。”郭嘉很快就想通了关节,这才正坐起来,他摸出了床边的针灸袋,拿出三枚,在火上略微一烤,对准自己的额头,左胸,右肺插了下去,看着曹操紧张的脸,他略微一笑,“主公且莫担忧,旧病成医,嘉下针极准,可是连医圣都称赞的……好了,那么就来分析一下情况,主公现在疑惑的地方,应该是事情太过突然了吧?按理说,就算马腾与刘备生了间隙,他们联盟的破裂也不会如此之快,所以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加速了这一变化……诸葛亮不是出使了吴郡么,吴郡的态度如何?”
“探子来报,孙策还未醒,诸葛亮还在吴郡,不过双方应该已经和解,不然刘备也不可能有兵力来突袭我们。”曹操向郭嘉凑近了些,心中想着要不还是叫下大夫,总觉得那些银针明晃晃的刺在郭嘉身上,仿佛让他的心也一揪一揪痛了起来,这种怪异的感觉,他还从未有过。
“呵,这可不一定。”似乎是针灸起了效果,郭嘉终于止住了咳嗽,但是这种硬性的压制显然不能长久,而且有害身体,能给曹操这种待遇,足可见郭嘉的鞠躬尽瘁了。“且不说现在正是战局紧蹙的时候,就算是一般的出使,除非是长期合作,使者也不可能呆在对方阵营那么久,而且这次去的还是刘备的第一军师,就算是同吴郡的谈判一直不顺利,若我是孔明,也早就选择返回豫州,孔明现在还留在吴郡,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走不了。”
“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又沉默了一会儿,却是突然舒展了眉头,“有趣,我想我知道这个变故的因由了,虽然没想到吴郡没了孙策还能搞出那么多花样,但是恐怕他们和我们殊途同归,都想破坏马刘联盟,志才的计倒是成全了他们。”
“那么说吴郡是要对刘备动手?”
“不,照这个情况,恐怕吴郡是想坐收渔利……其实现在的战况同我们之前所料的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原本联盟的敌人,分成了两股,但是即使分化,依旧是敌人,而在利益的分配上,吴郡掺和了进来,想做最后的赢家,威胁着刘备,让他不能全力向我方进攻。从短期来看,吴郡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刘备的兵力,对我们有利,但是从长期来看,一旦我们打败了现在的入侵者,恐怕也要在无休养的状态下继续面对来势汹汹的吴郡军队了。”
“这么说,我们之前同吴郡联盟的计划……”是要搁置了么?
“主公莫急,奉孝之前之所以提出要同吴郡联盟,乃是因为马刘联盟来势汹汹,我军虽能抵挡,却也会大伤元气,而且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同时对抗三方的兵力,这才需要拉拢吴郡,而且就地理位置来说,吴郡同我们不相邻,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就如同之前的马腾和刘备一样,更加容易达成同盟,但是现在情况却变了,马刘联盟已经瓦解,吴郡已经没有了心理上的急迫感,此时同吴郡提出联盟,就如同在危难之时向刻薄的陌生人乞讨,乃不智之举。”
“可是如果不同吴郡交好,就算我们打败了马腾,也打不过吴郡以逸待劳的军队。”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郭嘉的手指轻轻击打着床沿,“不过也不是无计可解。我们的确不适合马上同吴郡为敌,所以联盟是必须的,却不是现在,主公别忘了,刘备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马腾?不过是诸侯之间的跳梁小丑而已,而我们只要能在足够短的时间内击败马腾,然后向吴郡提出共同夹攻刘备的联盟请求,到时候,主动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