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那边儿吧倒是没什么,毕竟老头子你也放下了那种心思,反正现在你是臣子,而且天高皇帝远的也挨不着你什么事儿,那个老二还是挺有能力的,这点你也知道。”
冯盎点了点头,显然冯志彧说的这些他还是赞同的。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让老二主事儿才是最好的选择,老大太怂了,之前他就不止一次地想要往南退,这就有点儿露怯了。”
冯盎闻言又是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对那个老大曾经的言论有些不满。
“老二是个精明的人,最起码现在是,以后那家子的发展肯定是有空间的,您老人家只要做好您该做的就行了,岭南这边地势不好,他们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就算是他们怀疑我们,那也不会直接就动手的。”
冯盎又点了点头,但随即就诧异地看向了冯志彧,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嫡子中这个他最不看好的三儿子却有如此的眼光,甚至这种眼光连自己最满意的老大老二都不一定具备。
不,自家老二应该是具备的,但老二的消息肯定没有这么灵通,因为即便是他也不过是刚刚收到消息不久而已,而和赵郡李氏联姻也正是因为他收到了这则消息。
“怎么样老头子?赵郡李氏那边替我回绝了吧?”冯志彧一脸谄笑地对着冯盎说道。
“不行。”然而冯盎却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靠!老头子你诈我?说话不算数啊你!”冯志彧顿时跳了起来。
“坐下!”冯盎刚刚舒展了几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显然对于自家三儿子的这种举动很是不满,连语气都沉了不少。
“你方才说还要给为父出个主意的,主意没说就觉得自己赢了?你莫不是觉得为父老糊涂了?”
“呃……”冯志彧语塞。
这就是贼不走空吗?不对,应该说是锱铢必较吧?果然能在那家老二的光环下坐稳岭南一片的人不是吹的,而且不只是坐稳,说是土皇帝一点儿都不为过。
“那我跟您说了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冯志彧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冯盎的手上吃亏了,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说说看。”然而冯盎却是一点儿都不肯松口,俨然一副你不说我也不答应你的样子。
唉,棋差一着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而且这地位的差别过于悬殊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坐地起价的机会,甚至连一个公平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南边的交趾不是有很多粮食吗,听说是遍地粮食那边的人连收拾都懒得收拾,每年都要烂掉不少,您找点儿人把那边的粮食都收过来,长则两年短则一年半,这些粮食能派上大用。”
“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交趾的确因为气候炎热且雨水较多的原因粮食产量丰足,但却远远达不到你说的那种程度,而且你知道为父为什么明明知道那边有很多粮食却从来都不曾以此牟利吗?因为不值得!”
“那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雨下多了就是涝灾,但在干旱的时节却是滴雨难求。”
“理由。”冯盎敲了敲桌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个我说了您也不信,不过我保证,如果您照做的话肯定是没错的,而且收益的并不是您个人,是我们整个冯氏,整个岭南。”
“你都不能给出一个让为父信服的理由就坐地起价让为父回绝赵郡李氏的联姻?”冯盎被自己这个三儿子给气笑了。
“这次不一样,如果您按照我说的做了保证会有收益的,而且收益还不算小。”
“你说的这个粮食怕不是小数吧?”冯盎敲了敲桌子,连带笑意。
他现在对自己这个三儿子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发现自己以前似乎有些太过于忽视这个儿子了,眼中所看到的都是他调皮捣蛋的一面。
其实冯盎没有发现,单单是调皮捣蛋这个词就说明了他还是觉得冯志彧还小。
冯志彧是他的嫡子,他的生母在生他的时候因难产而去,所以冯盎对自己这个最小的嫡子也是颇为宠爱,但在后来陈丽烟入主冯家后院之后却变了。
当时他的嫡长子冯智戣和二子冯智戴已经十余岁了,但冯志彧才刚刚三岁,所以一心想要做好一个后母的陈丽烟对最小的冯志彧很是宠爱,宠爱到了冯盎都有些看不过去的地步。
这两年冯志彧总是四处四处乱跑,从居住的高州到他大哥任刺史的春州和他二哥任刺史的恩州都去过,所以冯盎就习惯性的认为自己这个三儿子被惯坏了。
所以不仅是陈丽烟,就连他也在潜意识里认为冯志彧还是个孩子,虽然在这个时代很多十六岁的男孩都已经当了父亲了。
“长安的老二在一年半到两年后的这段时间里会很需要粮食,所以自然是越多越好。”
冯志彧搓了搓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道。
“那你可曾经想过,这不做上限的收购和搬运暂且不说,单单是储藏就要花费一笔很大的钱财?”
冯盎也是跟着冯志彧的话继续说了下来。
“知道啊,但我不是也说过了吗?这个投入和回报是成正比的,而且只要到了一定的限度之后才会有收益,不然的话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以前认为不成器的儿子,冯盎的心情所少有些复杂。
“赵郡李氏那边为父暂且先回绝了他们,但你要知道,如果到时候你说的那些都没有产生作用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成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