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的思想已经形成一种惯性了,他习惯性的认为肺痨是不可治愈的疾病,再加上冯智彧的年纪太轻了,所以他以为冯智彧只是在安慰自己。
冯智彧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就好像当初在朔州的时候给李靖演示酒精消毒这事儿一样,在没有实际的病例来证明的话的确是很难让人相信。
等到他从杜如晦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都已经基本上走干净了,只剩下了杜如晦的夫人和杜构,还有一个冯智彧不认识的小孩子。
虽然不认识,但是在这种场合这种时机,冯智彧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杜如晦的二儿子,那个历史上的二傻子:杜荷。
“杜夫人,杜构兄。”看到冯智彧走了出来,杜夫人和杜构三人迎了上来。
他们其实对冯智彧没有抱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冯智彧是来看望杜如晦的。
“冯兄,多谢了。”杜构拱手行礼,对冯智彧今天过来看望的举动表示感谢。
肺痨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看来是一种唯恐避之不及的疾病,而且这杜家若是没了杜如晦的话……
说句难听的,就没啥大用了。
因此在这个时候能过来看望的都是难能可贵的,也正因为此杜构才愿意给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行礼。
“杜构兄,在得知杜伯父染病之时小弟正在霸上的家里,恰逢孙思邈孙道长也在,所以就带着孙道长过来了,而孙道长给出的诊断和御医一样。”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杜构神色黯然。
肺痨,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死亡的代名词之一了。
“杜构兄先不必这样,小弟这里有一道方剂,对肺痨、费用等症皆有效果,而且在岭南之时就已经试验过,只要是用过药的人最后只有一成不到没有挺过来。”
“不过据小弟估计不是药没有效果,而是他们拖的时间太长了,病得太重了。”
听着冯智彧的话本来杜构是没有什么反映的,因为他和他父亲杜如晦的看法一样,能医治肺痨这种话在这个时代看来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了。
但随着冯智彧把自己实验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杜构还是动容了。
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人世,杜构也是一样,冯智彧说得有声有色好像是真的一般,这让他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而事实上这就是真的。
“小弟年前回高州祭祖了,所以对杜伯父的事情不太清楚,现在像问一下杜伯父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咳喘不止这类肺痨的症状的?”
“大约是两个月以前吧……是吧母亲?”
“是是是,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
杜构的语气不太确定,但杜夫人却极为激动。
杜如晦是李世民的心腹之臣,承担的职务和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很多,再加上他也马上就要步入知天命之年了,所以身体不适也成了见怪不怪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杜夫人有些担心,但这么多年了杜如晦多少都习惯了,所以就没在意。
但是杜夫人却记了下来。
“唔……”冯智彧沉吟。
“两个月,那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小弟已经让人回去霸上取药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真的吗?”杜构激动地把住了冯智彧的双肩。
从冯智彧的言语中杜构本来还以为冯智彧把这药给放在岭南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冯智彧在来到长安的时候把药也带了过来,这让他大喜过望。
“嗯,毕竟是治疗肺痨的嘛,所以小弟在来长安的时候也顺便带上了,等一会儿药来了小弟跟你们说一下注意的事项。”
“快快快,冯兄先请进……”杜构兴奋的团团转,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杜构兄先别着急,我这还有点儿事情要说。”冯智彧赶紧按住了兴奋到有些焦躁的杜构。
“好好好,冯兄你说,我一定仔细的记下来。”杜构狠狠地点着头,好像生怕因为自己不用力的话冯智彧就不告诉他了。
“除了药之外小弟还让人回去拿了一点酒,这和普通的酒不一样,杜构兄一定记住这是不能喝的,喝了会死人的!”
“这是用来泼洒的,在杜伯父尚未痊愈之前一定记住每日要派人在杜伯父的房间里以及周遭泼洒那些酒,一定不能落下。”
“好好好!”杜构仿佛点头虫一般只知道点头。
“剩下的东西你们应该见过,去年冬天的时候我曾让人给杜伯父送来了一些东西,是绑在膝盖处用来保暖的。”
“记得记得,我父亲还说从那之后他腿疼的毛病虽然没有根治但却减轻了很多。”
听冯智彧这么一说杜构也想了起来,但随即就变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看这……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感谢过冯兄,现在却又……”
“无妨,这都是些小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杜构兄不必在意。”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在杜构还在疑惑的时候冯智彧已经率先看了过去。
很快,冯大抱着两个小坛子走了进来。
“杜构兄。”冯智彧把两个坛子都打开看了一下,然后把杜构叫了过来。
“这个是酒,用法方才跟杜构兄说过了,这些有点少,不过为了取药为重也就只能先送来这些了,等之后小弟再让人送一些过来。”
“至于这个就是小弟之前说的药剂了。”
冯智彧抱起了装有陈芥菜卤汁的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