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我活动手脚筋骨,督促我站起锻炼,只要面对我,她都是笑着的,那眼睛里灿灿的亮光,充满希望,让我觉得我不是感染了瘟疫,倒像是患了重感冒;
她唯一的一次发怒,真的吓到我了,为了让我抵制住呕吐的*,她竟然摘了口罩站在我面前,还要继续摘下手套,她站在我面前俯身帮我揉着翻腾的胃,让我真的要吐就吐到她的头上好了;
就算憋死我也舍不得让她感染,她竟然就用这样的法子帮我抵着呕吐,最后让我的胃一点点地恢复了功能;
她虽然卑微渺小,可是她做的事情确实是我这个大男人都做不到的,那天她走的时候,我是站在窗口看着的,她说会等着我出来,问我一个字,要不要她等,可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而且当时我被呕吐折磨着,连张口都做不到;
她一定恨死我了,让她走提前一点消息都不曾给她透露,就那么生生地赶她走了;
后来,无数次的昏迷和清醒之间徘徊抗争,我总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好起来,有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在等着我,出去后我一定要敬她爱她,把欠着她的都给补偿了。”
苏迷凉照顾顾昊的事情,有的李冉听说过,有的他没有听说过,不过这番话从顾昊的口中说出,那味道就截然不同了。
李冉悄然动容:“唉,苏迷凉确实是个特别的,身上的正能量超多,瞧瞧她身边亲近的那些朋友,一个个都春风得意的,尤其是那些女孩子,都是超难对付。”
“你想说的是,贝宝莉那女孩子,用死缠烂打的招数把我们这位冷面李公子的心给抢走了,对么?”顾昊出声开他玩笑。
李冉登时就有些赧然:“哪里就到这份儿上!”
“李冉,曾经火辣辣地看上你的那些漂亮姑娘,哪个不是更加爱惜自己的羽毛颜面,试探一下就退缩了?
倒是这个贝宝莉,泼辣执着,依我看,差不多就行了,该回应一下了;
你性子清冷,如果再找一个没嘴葫芦的冷感女人,以后你们生产的下一代会不会说话都可能成为问题,所以,还是贝宝莉这样热情的性子,和你互补着,让你的身上也有点烟火气。”
顾昊笑着劝导。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得了,在大洋那边住了两年,你也升任太平洋警察了,管得宽。”
李冉咧咧嘴抢白他,不过那眼底有着暖暖的笑意,显然他想到了某女。
这天黄昏,苏迷凉主管的心理热线材料整理工作提前结束,她取消手机的静音,发现手机上有个陌生的号码曾经打过来,而且是两次。
谁呢?
骗子么?
接连拨打一个陌生号码两次,骗子很少有这样的勇气。
她已经随手把手机丢到手包里,撞击到钥匙串,发出细微的声响,那心忽然就咯噔一下,会不会是顾昊?这个念头一起,就抑制不住地在大脑里蔓延开来。
她站住拿出手机,瞬间就觉得手心里满是汗,回拨了那个号码,很快就有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自然:
“苏迷凉,是我,顾昊,我好好的——回来了。”
顾昊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把这句话练习了多少遍,才能用最自然平淡的声音说出来,说完之后,他就竖起耳朵,等待着苏迷凉的声音响起。
我好好的回来了——我好好的回来了——
苏迷凉的耳边回荡着顾昊那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头脑有瞬间的晕眩,顾昊——真的是他——而且——他说他好好的回来了。
很久不再提起这个名字,她都以为自己淡忘了,谁知道他一句话,就让她曾经绝望的心死灰复燃。
她觉察到手里的汗湿,把手机换了另一只手,平静了情绪,半晌却只能说出一个字:“嗯。”
这声回答太过模棱两可,什么情绪都不曾流露。
顾昊暗叫不好,一时僵住了,心底涌出强烈的内疚感。
苏迷凉哭也好,骂也好,甚至埋怨撒娇两句都好,他想过无数种她说话的情态,唯独没有想到她竟然给他一个平平淡淡的“嗯”字。
幸好他没有和她面对面地站着打招呼,避免了这种心底千头万绪,涌到喉头却无话可说的尴尬之态。
片刻的宁静,忽然有了来电提示音。
顾昊看了号码,瞪着一侧拨打他电话的李冉,不知道他捣什么鬼,口中却说:“稍等我一会儿,我接李冉一个电话。”
“没关系。”
顾昊得了她的回答,略微安心,接通了李冉的电话。
“你添什么乱?”顾昊问。
“我不是添乱,是救场,看你脸色发白,直冒虚汗,她说了什么?”李冉问。
“她就说了一个嗯字。”顾昊老实回答。
“我担心你说错话,两年不见,可说的话很多,但是绝对不能在电话里叙旧或者自责,时机不对,她一伤心挂断了,你去哪里哄她?直接约她去吃饭,什么话见面说。”
李冉站在他身边,是替他着急的。
顾昊一想他刚刚险些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觉得李冉的话有道理。
于是结束了和李冉的通话,切换回苏迷凉的电话:“好了,你这是刚刚结束辅导站的工作么?”
这句话暴露出他一直都有在默默地关注她的动向。
苏迷凉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刚刚在他接听李冉的电话的时候,也调整了自己的情感,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