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没用。
她终究没能护这个妹妹周全。
不仅不能护她周全,相反,还每次都是这个妹妹来救她,保她周全。
心中的愤恨来得那样突然,她转眸,冷冷看向凤影墨。
如果说方才她对此次事件是凤影墨所为还只是怀疑,那么霓灵的出现,她便完全肯定。
不然,霓灵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她远在宫外冥街,又如何知道金銮殿上发生着什么事?
必定是有人通知她。
而如今金銮殿上所站的,只有凤影墨一人知道霓灵的存在。
凤影墨,你还能更狠一点吗?
大概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凤影墨一直都没看她,她死死盯了他很久,他连一眼都没看过来。
前方,陌千羽已经扬手让大家平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离张嘴,正欲回答,边上钟霓灵已先她一步出了声:“回皇上,昨夜在醉仙居跳灯伞舞的人是我,同轻罗国王爷在画舫上小酌的人也是我,大哥同我是龙凤胎兄妹,我们两人五官几乎别无二致,或许因为如此,这位公子才认为大哥是我。”
霓灵一边缓缓说着,一边转眸看向白虎。
白虎没有吭声,显然认同了她的话,毕竟两人的样貌摆在那里,而且昨夜,他也是在那女子面具跌落在地的时候跟其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有印象的就这些。
好在此女找到了。
“那我们王爷……”白虎刚准备开口相问,钟霓灵已笃声回答:“虽然这些都是我,但是,我没杀轻罗国王爷!”
见钟霓灵双手端在身前,亭亭玉立,不徐不疾的模样,夜离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有她知道,这个丫头心里有多害怕,端在身前的双手虽然被袍袖所掩看不到,她却能想象到这丫头一紧张就两手死死交握的样子。
虽经历钟家变故,可这些年,她没让她再吃一丝苦头,连生人外人都见得少。
那日让她见凤影墨已是非常难为她了。
今日竟然直上朝廷,面临这后幽的帝王,而且还是为这罪祸之事,她怎能不惧?
这般想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伸手轻轻握了霓灵的手腕:“灵儿……”
果然如她所料,这丫头在薄颤,她五指收了收,带了几分力道,希望能借此减少她的恐惧。
霓灵聪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转首看向她,微微一笑:“大哥,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杀轻罗国王爷,你相信我吗?”
夜离心中一疼,“我当然信!”
与此同时,也暗暗庆幸,昨夜之事,她大概跟她说了一些。
戒坊不是练舞的地方,所以这几日她都是在三三棺材铺里练,对于她要做什么,霓灵知道,而且,昨夜跟岳卓凡分开后,她身着女装,自是也不方便回戒坊,便也是先回了三三棺材铺,大概情形也跟霓灵聊了几句。
不然,霓灵这样贸然前来,若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被动。
另外庆幸的一点是这个傻丫头没有盲目担下所有责任,她就怕她为了帮自己脱困,连岳卓凡被杀一事也承担了下来,还好,还好。
如今,她就完全寄希望于高座上的那个男人了,希望他能查出真正的凶手,这样霓灵才能平安。
如此想着,她便拉着霓灵的手,带着她一起再次跪下。
“皇上,奴才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虽调皮贪玩了些,却绝对不是能杀人放火之辈,请皇上明察!”
夜离说完,钟霓灵也紧接着开了口。
“是啊,皇上,若人真是我所杀,我又何必自投罗网,专程跑来说明此事?”
百官们发出低低的议论声,纷纷表示霓灵所言不无道理。
陌千羽面色沉静,一双凤眸却是黑得见不到一丝光亮。
唯恐众人就此放过钟霓灵,白虎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利用了大家这样的心里,为了帮自己脱罪故意前来的呢?”
霓灵闻言就怒了,毕竟世事经得不多,远远没有夜离的内敛和沉得住气,她转首咄咄问向白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就因为我昨夜跟他在画舫上喝了一次酒吗?”
白虎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冷硬驳回:“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
王爷不是你杀的?王爷遇害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不管怎么说,你都脱不了嫌疑。”
“你——”霓灵气结,还要发作,被夜离落在腕上的手重重一握止住。
“我们没必要在这里逞口舌之争,凡事都讲的是证据,这样争来争去,证据也不会争出来,皇上英明,奴才相信皇上一定会让此案水落石出!”
不徐不疾说完,夜离伏地而拜。
边上的霓灵见状,便也躬身埋首、伏地不起。
陌千羽眸光微微敛起。
百官中有不少人纷纷出列,对夜离的话表示支持。
“是啊,皇上,此案关系重大,需得好好审理,相信此时京师衙门那边应该已经受理此案。如夜大人所言,证据是争不出来的,证据只能在现场找,我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现场勘查一番,或者去衙门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
当男人低醇沉稳的声音响起,夜离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竟然是凤影墨。
哈,还真是会做戏呢。
道貌岸然的沈孟也不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