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来了这里。
而,凤影墨竟然也在,倒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且还知道她找老鼠洞,更是让她震惊不已。
只是,平素,他不是都站在沈妍雪那边吗?
见他没有吭声,夜离又立马警惕起来,一脸戒备地盯着他:“你不会是专门过来搞破坏的吧?”
凤影墨闻言,顿时脸一垮,“夜离,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将人往好处想?”
夜离怔了怔,想起今日他帮她脱困之后,她还问他“是不是他做的”,如今又这样问,似乎的确有些过分。
只是……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何会怀疑沈妍雪,又为何觉得跟老鼠有关?”
其实,她原本还想问的是,他为何就不觉得或许真的就是她所为呢,毕竟,她的身上装着续瘾药这是事实。
当然,她没有问,也问不出口。
而男人的答案却是有些奇怪。
他说:“因为我了解她,也了解你。”
她就懵了懵。
她的问题似乎跟了解不了解她没有任何关系吧?
不过,心里面却又莫名的为了这句话微微起伏开来。
忽又想起什么,她问:“你深更半夜跑到戒坊后院来查真相,难道也是为了身上的冰火缠吗?”
今日,他说,他之所以帮她脱困就是这个原因。
那么现在呢?
案子本是大理寺在负责,跟他缉台无关。
或者是因为虽怀疑沈妍雪,却又不相信沈妍雪会如此,所以,就想着要亲自查出真相?
男人静默了一瞬,便回了她。
“不是,跟冰火缠无关,只是在御史台多年的工作习惯,一遇到案子,就本能地想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吗?”夜离干笑了两声,“这习惯还真是好啊。”
“怎么?你不相信?”
“相信,当然相信。”
“那你为何发笑?”
“不笑难道让我哭?”
“人难道只有哭跟笑两种表情?”
“……”
夜离瞬间无语。
“至少,还有你擅长的第三种表情。”
“什么?”
“面无表情、一脸清冷。”
“……”
夜离再次无语。
他们两人都是蹲在地上的姿势,而且挨得非常近。
恐被别人发现,两人每次说话,都必须歪头凑到对方耳边,压低了声音讲。
如此你一来,我一往。
夜离突然发现画面好诡异。
夜黑风高,两个大男人蹲在墙角前面,一直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
汗。
这场面。
夜离被自己窘到了。
正欲起身站起,身边男人骤然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一怔,便顿住了身子。
墙角边上传来非常细微的声响。
正是方才凤影墨所指的那簇枯草后面。
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地方。
枯草在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再次齐齐回看过去。
紧接着,就有细细的耳朵露出来。
再接着就是毛茸茸的小脑袋。
是老鼠。
眼见着老鼠要从那一团枯草后面跑出来的时候,夜离骤然伸手上前,作势要将其擒住。
谁知,边上男人出手更快。
只不过,他不是擒老鼠,而是擒她的手。
在她几乎就要抓住那只老鼠的时候,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于是乎,那只老鼠就在两人两手紧握的瞬间,自两人的眼皮底下跑过,顷刻就不见了踪影。
夜离愕然转眸,看向身边男人,不意他会突然有此举措,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果然是来搞破坏的吗?
似是了然她的心思,男人侧首,倾到她耳边,“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徒手去抓老鼠?亏你还是懂医的,老鼠自身,特别是牙齿本就带着多种病毒,还有,若是老鼠身上被做了其他手脚呢?”
夜离一怔,男人将她的手放开。
原来是这个原因。
的确,他说得没错,确实存在着这些潜在的危险。
她也是一时心中急切没想太多。
还是他思虑周全。
手背上他大掌落下的温度似乎还在,夜离抿了抿唇,为今天第三次误会他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那现在怎么办?”
老鼠已经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没事,继续等,又不可能只有一只。”
男人神色悠闲地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囊,朝夜离晃了晃,“等会儿用这个。”
他的意思是等会儿擒的时候,不用手,直接用布囊。
夜离怔了怔,没想到他竟然连装老鼠的袋子都准备好了。
想想还真觉得惭愧。
脚,又酸又麻。
这样一直蹲着也不是办法。
可是如果不蹲,光线太暗,根本看不到。
见她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腿肚,男人回头,环顾后院,骤然手臂一扬,一股强大的内力自他甩出的袍袖呼啸而出,直直缠上不远处大树下的一个石凳。
石凳被卷起,盘旋离地。
他又猛地掌风一收。
石凳便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绳索而拉,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来到他们的跟前,然后翩然落下,稳稳着地。
好霸气厉害的武功!
石凳本是极重之物,被他如此轻松卷至面前不说,落地时,还如同一片树叶,没有带起一丝声响。
依旧用同样的方法,他又卷了一个石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