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这世上,她已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帮她。
太后不会帮,这些年,她了解那个女人,只有她用的人,没有她救的人,就算救,也是再三权衡利弊,再三审时度势。
而私制龙袍是诛九族的死罪,面对的人是当今圣上,太后又岂会趟这浑水?
能让当今圣上都忌惮几分的人,只有凤影墨。
所以她隐忍,默默承受着来自凤影墨的一切惩罚,甚至包括他的强要。
第一次,她没有拒绝。
他要,她就给。
她想过了,在他的眼里,给他身子的人是霓灵,此事过后,她回戒坊做回夜离。
陌千羽若还不放霓灵,就等于霓灵失踪。
她再来求助凤影墨。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应该不会对一个将身子都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的失踪置之不理。
从他对待她跟陌千羽之间发生的事的态度来看,她甚至生出一丝恍惚,他好像对她是有情的。
真的,特别是在他要她的时候,那样狠,那样不知餍.足。
就算没有情义,他们也是夫妻,妻子失踪,迫于外界压力,丈夫多少也要做做样子,也不可能无视。
而且,这个男人的能耐有多大,她很清楚。
只要他想找,只要他想救,就一定能找到,就一定能救出,就看到他端着几分心而已。
顺着屋檐长廊,她疾步而走,身下那里还火烧火燎灼热得厉害,想起夜里男人的疯狂、自己的沉沦,她禁不住耳根子一热。
耳热心跳中,她又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回。
她想到了“卖”这个字。
她昨夜之举,跟勾栏女子有何区别?
悲怆吧,夜离,她问自己。
而更悲怆的
是,她竟然还在那场交易中沉沦了进去。
这般一想,更是面红耳赤,疾步而行中,她甩甩头,想要丢掉这些杂念,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垂花拱月门而入,她眼帘一颤。
凤影墨。
男人一身暗红色官服、玉带暗纹,风姿卓越,显然是刚刚下朝回来。
看他那气宇轩昂的样子,哪里像是昨夜折腾她一宿的人?
反倒是她,几时晕了过去,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一个抬眸,也看到了她。
她只得顿住脚步。
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他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所以,她就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要出门?”
男人朝服轻荡,举步朝她这边走过来。
夜离观其脸色,只见他面色沉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棺材铺里还有些事未处理完……”
反倒是她,不知是因为撒谎做贼心虚,还是因为昨夜两人那样,她竟然心跳突突起来,而且,耳根脸颊越发发烫。
男人行至近前,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眉心微微一拢,“怎么?不舒服?”
话落的同时,还伸手探上她的额。
动作自然随意,不带一丝矫揉造作,就好像他们真的就是这世上相濡以沫的夫妻。
朝服的袖风扫在脸上,带起一阵淡淡兰麝之香。
夜离头微微一偏,稍稍避开他的触碰,她摇摇头,“没有,可能是脸肿的缘故,所以有些发热,无碍。”
想起自己的正事,夜离也不敢多做逗留,说完,就赶紧告辞:“我先走了。”
所幸男人也没有过多纠缠,似是也有事要忙,只“嗯”了一声,便拾步朝相反的方向走。
夜离如同得到大赦,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身形交错、衣袂轻擦的瞬间,凤影墨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侧首看向她:“对了,你大哥的事你知道了吗?”
大哥?
闻见此言,夜离也是脚步一滞,愕然回头:“什么事?”
龙袍、禁足等等,他知道她都知道。
又发生了何事?
难道是已经被发现不在厢房里面了?
她脸色一变,下一瞬果然就听到男人说:“你大哥失踪了。”
夜离脚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几时发现的?”
呼吸沉得不行,她发出来的声音都在打颤。
“就在刚刚不久,听说是送早膳的人发现的。”凤影墨轻凝着她,看了片刻,又想起什么,“对了,我换身衣服就要赶去戒坊,你自己找长安让他给你安排去棺材铺的马车。”
说完,转身便走。
夜离心中一急,连忙对着他的背影问道:“我能跟你一起去戒坊看看吗?”
凤影墨再次停了下来。
夜离目光殷殷地看着他,“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能会失踪?我想去现场看看。”
男人凤眸深深凝了她片刻,“嗯”了一声,“等我换身衣袍。”
男人一离开,夜离便身子一颓,一屁股坐在走廊边上的护栏上。
完了。
她的计划本是霓灵失踪。
可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
现在却搞出个跟她计划完全相反的,夜离失踪。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
霓灵失踪有几个好处。
一,她就只是夜离,可以继续在戒坊禁足,也不用为了扮夜灵还要凤府戒坊两头跑。
二,也是最重要的,霓灵是凤影墨的妻子,她失踪,凤影墨会出手相救。
三,凤影墨知道霓灵跟陌千羽之间的纠葛,霓灵一失踪,凤影墨会第一时间怀疑到陌千羽的头上
,特别是她的脸被人打成这